“沒見過我這樣子?”sum好笑地問她。
“嗯。”阿尼亞輕輕點了點頭。
“為了活下去。”
阿尼亞的心一揪。
她雖然不是很明白sum的意思,但她也不傻。
在將軍府的時候,卡西姍有時候也會說一些少將軍的事情。他本來是含著金湯勺出生的,這一生都會活得尊貴無比。但將軍和夫人在先前的宮廷鬥爭中受到了波及,少將軍雖然撿回了一條命,如今在y國的處境很尷尬,有許多的身不由己。
他是個不愛笑的人,可對著這些他不喜歡的人,卻得不斷地展露著笑臉。
在阿尼亞的心目中,少將軍是最好的人,她不願看到他這樣委屈自己。
“幹什麼,怎麼這副樣子?”sum揉著阿尼亞的臉,有些哭笑不得。
這一次笑容,卻是發自真心的。
甚至比任何一次,都還要笑得開心。
開心得以至於不像平時的sum。
“少將軍——”身後傳來一道宏亮的喊聲,克薩克從馬車上跳了下來,來到sum的麵前。在軍中,克薩克是上級,sum是部下,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士兵。
但像這種皇家宴會,sum就不是士兵頭銜了,他也是承襲了位置的少將軍。
“真巧,在這兒遇到了你。這位,就是你說的那位新夫人吧?”
此時暮色低垂,難以視物。加上阿尼亞性情拘謹,不敢抬頭與麵前的大人正麵相對,倒沒讓克薩克看出異樣來。
“阿尼亞,這位是克薩克將軍,在軍中對我多有照顧,快向他行禮。”sum是用y國語言說這句話的,說完後,又輕輕在阿尼亞的耳邊道:“克薩克將軍,行禮。”
阿尼亞連忙欠身,右手與左手交合放在小腹前,端端正正地行了個禮。
“見過克薩克將軍。”
“少夫人太客氣了。”
“宴會快要開始了,我們進去吧。”
“好。”
“將軍先請——”
幾人一同進入了宮殿。
王宮各處,已經點燃了一盞盞漂亮的宮燈。隔著這麼遠,還是能聽到大殿絲竹管樂之聲。
不管外麵如何紛擾,這裏麵依然歌舞升平。
三人進了大殿,便有宮人引著他們入座。
sum扶著阿尼亞,坐到了右手邊第五張桌子。
阿尼亞臉戴麵具,又是個新麵孔,在一幹家眷中算是最矚目的一位了。她剛坐下來,便有不少人往她這兒打量。
阿尼亞感受到一道道打過來的視線,更加不敢動了。
坐在那兒僵著個身子,隻怕戳一戳,人就碎掉了。
sum在矮桌上麵拉了拉她的手指,衝她搖了搖頭,讓她別擔心。
“喲!這位就是少夫人吧,怎麼好好的戴著個麵具?”
“那還用說,肯定是少夫人天人之姿,少將軍不願讓別人瞧了去。”
麵對著諸位夫人的好奇之色,sum一一笑著還禮。
他也沒有多做解釋,阿尼亞眼睛的傷,更不願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提及。
就讓他們以為阿尼亞太美了,他不願讓別人看到她吧。
反正不管阿尼亞變成什麼樣子,她在他心中本來就是最美好、最無可替代的。
克薩克也往這邊看了一眼,這一看,目光就沒法移開了。
“少將軍,你這位夫人……有去過獍區嗎?”
剛才在外麵天太黑沒怎麼看清楚,這進入了殿裏,哪怕隻有半邊臉,克薩克都覺得這張臉熟悉極了。
“克薩克將軍為什麼會這麼問?”sum一如既往地淡定。
“少夫人很像我在獍區遇到的一位姑娘,像,太像了。”
“我不知道克薩克將軍嘴裏說的那位姑娘是誰,但阿尼亞應該是沒去過獍區的。她從小便體弱多病,這些年跟隨著他的兄長出國治病,最近才回到國內。”
“少夫人體弱多病?”克薩克疑惑了。
仇潤芳是一名軍人,身體素質是很出色的,自然和體弱多病沒什麼關聯。
“是的,直到現在還要每天喝藥呢。”
“……”克薩克點點頭,“那應該是我認錯了。”
在兩人對話的時候,聽不懂話的阿尼亞就老老實實地坐著。
克薩克又暗中觀察了一會兒,發現阿尼亞確實不認識他,看著他的眼神也是陌生的。
如果他真是仇潤芳,當不至於這樣的反應。
“克薩克將軍說了什麼?”等他們說完後,阿尼亞悄悄問sum。
她聽不懂話,卻能感覺到他們說的話題應該與她有關。
“回去和你說。”
歌舞絲竹之聲停了下來,舞者分站兩側,國王阿加瑟斯在宮人的簇擁下進入了大殿。
“拜見國王陛下——”
在場人紛紛起身參拜。
國王頂著王冠,登上王座,轉身,讓所有人都起來了。
國王入殿之後,傳菜也就開始了。
一隊宮人端著精致的餐盤進入殿內,他們低著頭,快速又穩健地邁著步伐。
目不斜視,直奔著自己負責的桌子去了。
肖揚處在隊伍中間,進來的時候眼睛沒敢亂看,隻有在上菜的時候,才不經意地快速打量一圈。
他的目標是克薩克將軍,將軍便坐在左手邊的首席,聽國王說著話。
此刻國王正在逐一慰問先前府邸上遭到獵鷹襲擊的臣屬,被他過問到的官員,都誠惶誠恐地表示感謝。
國王又吩咐克薩克要加大布防兵力,絕不能再讓那群狂亂分子胡作非為了。
克薩克點頭稱是。
肖揚快速地看了一眼,記住了他的模樣。
收回視線,退到了他的身後。
在等著其他人一起出大殿的時候,他看向了對麵。
第一眼沒注意到,就在視線要收回來的時候,不經意間看見了一張藍色的蝴蝶麵具。
肖揚一下子便被吸引了,好精致的麵具。
在這種壽宴上,居然還會有人佩戴麵具,真是意想不到。
再一瞥那人的臉,肖揚仿佛被雷劈中了一般,怔在了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