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兒想不到這倆兄妹原來也是來找風兒的,就好像遇見了親人一樣,一時內心百感交集,想想自己這一個多月來挨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想找個人傾訴一下都不能,不由得悲從中來,一下子癱軟在地上,暈了過去。
當她醒來時,發現自己坐在樹林裏的一棵大樹底下,阿普莎莎正在焦急地輕拍著她的背部。見她醒來,阿普托托遞上了牛皮水袋和幹糧。阿普莎莎接過來,小心地喂了晴兒幾口。
晴兒將事情向阿普倆兄妹講述了一遍,隻聽得倆兄妹時而緊張得張大了嘴,時而撫掌慶幸,時而憂心如焚。當聽到風兒莫名其妙地失蹤了的時候,兩人幾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麼說,你找了一個多月都沒找到?”阿普莎莎焦急地問。
“是啊,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我都不知道到哪兒去找了!”晴兒悵然道。
“這樣盲目去找,無異於大海撈針,終歸不是個辦法。”阿普托托若有所思。
“就是啊,不如我們想想,假如風哥沒有死,他會去哪兒呢?”阿普莎莎敲著自己的腦門。
“對對對!我怎麼就想不到這點呢!”晴兒也大聲說。
可是,風兒會去哪兒呢?大家搞盡腦汁,似乎一點線索也沒有。忽然,阿普莎莎跳了起來,大叫道:
“我想起來了,當日在‘雲夢客棧’,風哥好像說過要去什麼鬼穀,找鬼穀子!”
晴兒攤攤手,無奈地說:
“可我不知道鬼穀在哪兒!”
“好像聽屈伯伯說在北邊的魏國什麼的,有地方就好辦了,不知怎麼走可以問人啊。”阿普莎莎不以為然。
阿普托托看了看妹妹,有點猶豫不決:
“隻是太遠了,讓阿爸知道了,肯定饒不了我們!”
“你愛去不去,反正我決定了跟晴姐姐一塊兒去了的!”
阿普托托就算再為難,也不可能拋下妹妹自己一個人回去,當下隻好無奈地說:
“我又沒說我不去!”
阿普莎莎這才轉怒為笑,於是三人歇了一會,晴兒也填飽了肚子,喝足了水,三人取道直奔魏國而去。
轉眼間又到了秋天,秦王從函穀關召回白起,準備擇日出兵伐楚。原來,自從太子和若蘭郡主回到秦國後,秦王知道楚國不但沒了吳起,還連續殺了七十餘家王公大臣,楚國元氣大傷,正是伐楚的好機會。但當時正值南方梅雨季節,不好動兵。現在秋天到了,天氣也已好轉,所以秦王就動起了楚國的心思。
白起和秦王議定出兵計劃,決定起兵二十萬,三天後伐楚。他出了王城,剛回到自己的將府,忽然聞報有太傅府若蘭郡主的女婢求見。白起亦是鹹陽眾多追求若蘭郡主的人中的一員,平日裏和若蘭也頗為相熟,隻是襄王有意,神女無夢,無法獲得伊人芳心。今天聽女婢說郡主有請,不覺有點受寵若驚,慌忙趕了過去。
若蘭正在自家後花園的湖心亭上獨坐,桌子上擺著一張琴,隻可惜心情不佳,無法成調。見白起來到,趕忙讓下人撤了琴,擺上了香茗。
一通茶畢,若蘭望著白起,若有所思地說:
“聽說將軍不日將領兵攻打楚國,是嗎?”
“在下不敢瞞郡主,正是。”
“我有一件事,想托將軍幫下忙,又不知道應該不應該講。”若蘭說這話時,顯得有點猶豫。
“郡主但講無妨,隻要在下力所能及,沒有不應之理!”
若蘭顯得有點難為情,臉不知不覺間有點紅了。沉默良久,她才鼓足勇氣說道:
“我想托將軍在楚國幫我打聽一個人。”
白起滿臉詫異,若蘭什麼時候在楚也有朋友了!
“郡主請說。”
“他……他叫風兒。”
“風兒?!你說的風兒是不是背著兩把劍,一把黑鐵重劍和一把鐵木劍?”
這回輪到若蘭吃驚了。
“莫非你也認識他!”
“豈止認識!他救過我的命,我還教過他一套槍法呢!”
這下可找對了人,若蘭不禁大為歡喜,於是將事情的緣由說了一遍。白起聽得又是悲又是奇。
“這怎麼可能!他受了那麼重傷,怎麼會突然失蹤呢?”
“可事情就是這樣!要不然我也不會找你了。”若蘭的心情一下子又憂鬱起來。
“郡主你不用說了。這件事就算你不托我,我知道了也會去辦的!”
白起走了,若蘭呆坐在花園裏。自從回到秦國之後,她就好像換了個人,整天都是把自己關在這兒,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人比以前憔悴消瘦了不少。
湖邊的樹葉早已枯黃,秋風過處,片片黃葉隨風飄落,掉在水麵上,蕩起了一圈圈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