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的知道。”
“小姐小心!”桑青忽聞蓮舟在她背後驚呼。
連回頭看清什麼情況都來不及,桑青的脖子上就覺察一涼以及刺痛。勉強看到是誰,不禁怒從心頭起:“三哥!你為何如此!?”劍尖直抵住她的咽喉,已經微微挑破了皮。
桑皓少爺臉色不以為然,聳了聳肩大言不慚:“小爺我在練劍,四妹妹你就權充一回劍靶好了。”
蓮舟闔上張開的嘴,向後退了幾步,桑青幾欲開口叫她去找人幫忙。可哪裏來得及?何況,這府裏又有誰會來擾了三少練劍的雅興?
桑青微微向後傾去,說:“刀劍無眼,三哥的功夫可練到家了?”
桑皓瞪了瞪眼:“你在笑話我?”手上緊了緊,刃緊貼她的脖子。
桑青抿了抿嘴。上回他同何員外的公子出門狩獵,結果被人抬了回來。聽說是跟何公子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他以為自己武功天下無敵,誰想連個員外家的公子都打不過,徑自被地上的枝條絆倒跌了個嘴啃泥。這樣想來,他的功夫嘛……
“不敢。”她欠欠身,脖子上的劍又緊了緊,破皮的地方刺痛著:“三哥武功出神入化,單單是手上明家出品的寶劍就厲害得很,我實在害怕,可否……”
桑皓隻聽了她幾句話,人狀似十分受用,嘴角綻笑,瞧他那副嘴臉,桑青住嘴不說怕馬屁拍多拍壞了。
她又向旁稍稍讓了讓,避開點劍鋒後正欲開口再鼓吹一番,蓮舟突無預兆地猛地衝過來撞倒桑青,桑青被撞得向前一衝臉上一痛,手一摸粘粘的,心生不妙。流血了。
桑皓深鎖眉頭,,原想用劍逞逞威風嚇嚇人,他無意讓她破相,而無論如何,這下桑青卻傷了臉。
桑青怒目,心裏的憤恨一時竟然找不出話來表達,蓮舟從地上爬起,見小姐臉上有傷,大叫。隻一會兒就引來了院子裏的其他人。幾個仆從手忙腳亂地扶起桑青,又立馬去通知管家,等做管家的元老頭屁顛屁顛趕來善後時,桑青臉上的血都已經止住了。
事關兩個少爺小姐,元老頭不敢隱瞞不報,不到一頓飯的功夫,全府上下裏裏外外的人都知道三少爺生事毀了四小姐的容。
毀了容的人被蓮舟按住不能動,臉上壓著冰塊說是消腫。
蓮舟雖然很賣力,可桑青卻忘不了剛才,生平若幹次放不開,丟不下的陰寒又縈繞在心頭久久不能釋懷。
她望了蓮舟一眼,心裏不免有些怨恨,要不是她忽然衝過來,自己的臉也不會……桑青心裏涼涼的,那陰寒更因為驚恐而發冷。原來比起家中的二姐容貌上就多少遺憾了些,以前還可以不去想,這下若說還不在意那就太假了。被劍劃破了臉頰,留下了寸許長的疤,自己的命運是不是會變得更悲涼?
女人,沒有一張好臉皮,日子要怎麼過下去。
一人擋住了桑青的視線吩咐蓮舟換了毛巾,小心別讓冰塊化出的水濕了她的衣裳。桑青側著身子看過去,是和樂。
長安和樂竟沒走。
和樂蹲下身抬頭說:“小姐放心,待會兒夫人問起,我同長安都能佐證,三少爺玩的太過了。可憐了小姐受苦。”
長安急急地拉起和樂:“小姐麵前,你胡說什麼呢!”
和樂吐吐舌頭:“沒什麼啊,大驚小怪。”
“你這張嘴啊,遲早惹禍!”長安重重拍了下和樂的腦門。
桑青知道桑皓身旁貼己仆從拿的月俸都是一等的,要拿鬱大娘的行情來比,十個大娘恐怕才堪比一個。如果月俸高低可以用來劃分等級,就近領教他們的口舌功夫後,怕也不得不承認他們個個伶牙俐齒的。
元老頭跑到桑青跟前時氣喘籲籲,桑府偌大的院子,內院到外院走一圈都要大半支香,這次跑進跑出隻半盞茶功夫,可跑壞了他一把老骨頭。
元老頭用袖子擼了把臉向桑青報說:“老爺剛巧出門,夫人已知小姐傷情,吩咐了小姐身邊人好好伺候,大夫在路上立時就來。”說完了,挺身招呼道,“好了!好了!都散了!看什麼熱鬧?!”幾下子趕跑了附近借著照應實則好奇,看熱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