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破相(3 / 3)

和樂乍舌,輕輕地說:“怎麼說都是小姐,怎麼這樣就算了結了?”她對長安說著,話語不輕不重地落在了桑青的耳裏。

長安拖住她:“這又不是什麼好看的熱鬧。”

桑青低下頭,以為自己不會難過,以為這回事鬧的大發了,母親應該不至於一點都不關心。可現在看來,無論何時何地發生何事於她身上,她都不該再心存僥幸,也不能再忍耐著等著桑老爺和夫人的一絲垂憐。

用乖巧不爭,清靜無為來過日子,這回事隻會更多地發生。不公,不幸也將如影隨形,終日擺脫不得。

好事,萬分之一都不會發生在我身上。桑青忽然心裏說了這麼一句話。

隻是,她依舊是不懂,為什麼會這樣對她?當年,死去的姨娘說過,她是父親、母親親生的呀,為什麼會這麼對她?難道,其實流言才是真相,她真是撿來的孩子?

蓮舟挨著桑青,感覺到胳膊上被用力掐緊了。桑青似乎是用盡全身力氣借著她的胳膊站起身來,蓮舟注目了幾眼,這位四小姐傷的不算重,怎麼宛若深受重創,再難站起身來。

突然,桑青放開她的手,微微推開她些,說:“沒什麼事,我自己能走。”

她看看她,不作聲。手上徹底放開,但亦步亦趨。

鬱大娘心情甚好,臉上粉嫩,似是吃了酒後走回的住地,一看見自家小姐的模樣就大聲嚷嚷開了:“我的小姐啊,你的臉是怎麼了?!!”

她叫的實在跟唱戲的有一拚,桑青被她曲折轉了幾道彎的腔逗了,忍不住竟笑出來,臉上抽痛忙安撫情緒。

“沒事,跟人幹了一架。”她淡淡回道。

蓮舟看她神色如常,若有所思。

鬱大娘還待再問,蓮舟使了眼色,兩人一並退到外麵說話。

獨自一人坐到梳妝台前,昏黃的銅鏡模糊地映出她的臉。自己動手拆下臉上覆上的紗布,裂開的地方還能看出血痕來。用力在縫隙旁按壓了下,沒流出的血就跑了出來。用帕子拭去血,她側頭湊近了鏡子看。下頜處約莫兩寸長,傷倒是不深,可不知還會不會留下疤來。等大夫來了,好好問問。

才想到大夫,大夫就來了。蓮舟向外端出一盆盆血水時,桑青心裏亂想,不過是清理個傷口,我好像沒傷的那麼嚴重吧?又不是生孩子……

左無騁是鎮上有名的坐堂大夫,輕易不出診。看到他,鬱大娘好像安心許多。雖沒有二小姐桑雪柔的花容月貌,但四小姐變醜了那多可憐?

鬱大娘比關心自己麵皮好多地給左無騁端茶、送水、遞帕子。

隻見他隨意從包袱裏拿了捆給蓮舟:“一日三次,三碗水煎成一碗服用,文火。”

桑青見他這般輕描淡寫,好像不論何人找他看病都是隨手拿了一包給人了事一般,蹙眉遲疑道:“左先生,裏麵是什麼藥?”

左無騁睨視:“大羅仙丹。”

鬱大娘張了張口,空口無話。

“你傷的不重,不過外麵破了層皮。結痂落了就沒事。該忌口的記得一定忌,不然神仙來了也沒用。”左無騁揚起嘴角,“另外,讓人跟我回去。我再抓些外敷的藥。這樣印子褪的會更快些。”

桑青為自己的遲疑,真心道歉地說了句:“抱歉。”

左無騁收拾藥箱:“無妨,女子到底重容貌多些。我省得。”

她一時住口,不知如何接口,難道男子不是重女人容貌多些?

“容貌好些,人的命途也容易平順些,先生以為呢?”一時口快,她問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