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收拾好一切,把垃圾統統都倒掉。
出門的時候,門外的護士,看了我們一眼,說:剛才是你在彈吉它嗎?
我點頭,說:是。
她笑,說:你就是“愚人碼頭”的歐小溪吧?
我點頭,笑。
我說就是你呢!你背吉它的樣子,就是那樣酷的!她說,有機會可以唱給我們聽嗎?
我還沒有說話。肖童突然把房門打開,看著我,說:小溪,我想要吃水果。
我看著手裏的塑料袋。護士說:沒事,我幫你拿去扔了好了。你去陪你姐姐吧。
我隻有說:謝謝。
肖童說:看不出來哈,還沒正式上舞台就有fans啦!
哈!我那粉絲,怎麼能跟你的粉絲比呢?
你想誇你自己吧?她截了我的話,說。
我說:我難道不是一個重量級的粉絲嗎?
她是很幸福地一笑,我從她的眼神裏捕捉到。
她說:其實,我想洗澡。你可以幫我嗎?我想回家洗。這裏,我不習慣。
她看起來完全就像一個孩子了。她說話的聲音開始細細的,小小的,偶爾還要撒撒嬌。我看著她,怎麼拒絕得了她?
可是,你還沒有出院?萬一出點事,怎麼辦?我說,你乖啦!
她看了我一眼,抿了抿嘴,說:好吧。今天就隨便洗一下,明天下午我要回家去。
我點頭,說:好。
女人,真的一種不可思議的動物。她可以在工作上叱詫風雲,可以在朋友麵前豁達堅強,然而,一旦出現在自己愛的人麵前,卻是這樣乖巧聽話的樣子。
她問:在想什麼?
我笑著搖頭。
她說:少來!是想念我對你的呼來喝去了吧?
你看,馬上又是一張臉。而我笑,把她摟在懷裏,說:是覺得幸福。幸福得不夠真實。我是那麼普通的一個人,憑什麼要了你的愛。
傻瓜。她拍我的背,說,愛一個人,是聞對了一個人身上的味道。當你第一次躺在我身邊的時候,我就聞到了你身上,那淡淡的清香,好像是薰衣草的香味。後來,我知道那是愛情的味道。
好像我可以從你的身上聞到檸檬的清香,是嗎?
她點頭。
我們這樣抱著,不想分離。那就這樣多抱一下吧……
那一夜,肖童躺在病床上,而我則躺在椅子上。燈熄了。電視機的遙控板都被護士小姐給沒收了。但是,外麵的月光還是可以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來一點點。我要去拉好她的時候,肖童說:這樣,挺好的。
我於是,聽她的話。
她側身從床上看著下麵的我,然後笑。
我說:怎麼了?
她搖了搖頭,然後說:你能上來,和我睡一個床嗎?
那麼窄,我怕弄壞了你的手。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