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夏雪聽了，隻是輕輕應了一句。
莫克看著夏雪一副沒有在意的輕鬆表情，有些失望、有些傷心，他想：其實，她一定也討厭和我在一起牧羊吧，隻是沒有其他的牧羊夥伴，她才無奈地選擇了我。
“那就好。”莫克有些賭氣地說，他不想自欺欺人。
“傻瓜，你在亂想什麼？”夏雪看見他的窘態，有些抑製不住，紅了臉大笑了起來。“你真的不知道？”她有些不相信地問。
“知道什麼？”莫克被她的笑弄得更加失落，他想：難道他和她以前愉快的牧羊時光都是假的？
被莫克的反問，夏雪的臉更紅了，不敢再瞧他，低頭說：“昨天，七巧嬸來我家，她要給我說個小夥子。”夏雪越說越低，後麵的話羞澀到難以聽見。
莫克聽得清清楚楚，突然明白話中的意思，突然意識到夏雪為什麼大笑、臉紅。突然的興奮之情讓他大腦一蒙，有種身在夢中的感覺。很快，那種快速的興奮像潮水一般，來時洶湧，退卻也是一瞬之間。
“你不怕嗎？”他的話透著雨天的陰鬱，雖然頭頂就是陽光。
“怕什麼？”夏雪被他突然的反差搞得莫名其妙，她以為他聽到一定是高興死了，現在卻……..
“我左邊的”莫克無意識地抬起右手摸摸自己白發後的左眼，淒涼地自嘲：“貓眼”。
夏雪看著他可憐的傷心樣，眼睛和心縮在一起，她扶起他的臉，攏起他遮住眼角的銀發，拿下他的右手緊緊握住，認真對視那隻金褐色眸子，清麗的臉上努力地努起微笑：“真的、真的很美。”
“你不明白”莫克低語，避過那望來的熾熱目光，想從她的手心抽出手，夏雪卻握得更緊了。“不明白我身上的詛咒，我會”莫克驀然地閉緊眼睛，奔騰的兩行清淚被他生生止住了，含在黑暗的眼皮後。“我會像我爺爺一樣怪病纏身，我們以後的孩子也會像”說到這，莫克再也說不下去了。
“我會害了你的。”沉重的平複後，莫克睜開雙眸，終於說出藏在心中17年的自卑和困擾。
聽著他痛苦的自訴，夏雪也陷進了深深的矛盾中，在無解的漩渦中身不由己，即不想隨命運隨波逐流，又無力渡過苦難到達彼岸。
就在這樣的不愉快中，他們一起在綠柏下望著無憂無慮的羊群，望著那個陶醉自我世界的快樂傻女孩。
一天很快過去，望著被夕陽染成橘色的雲朵在溪水中流蕩，莫克幽幽地說：“四太爺又要講故事了，我每次去偷聽，他總是故意閉嘴不講了。他現在要講的一定還是吊死者莫爾。”
“嗯”夏雪說。
“你能幫我一個忙嗎？你去聽四太爺的故事，回來告訴我好嗎？”莫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