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莫克一驚,爺爺從沒有在自己的麵前提到過‘爹’,他早認為爹和母親一樣在他小時候病死了,“他沒死?”
“大概已經死了吧,誰知道呢?”爺爺說得很淡薄,不帶一點體恤的感情,莫克從爺爺不一般的口吻裏猜得出爹和爺爺之間的關係過去鬧得很僵。
“他在見到你出生後的第一眼就嚇傻了,僵在你娘的床前,眼睛不眨地盯著你那顆眸子半天不吭半聲,突然,舉起你想摔,我對他說:虎毒尚且不食子,他才猶豫地把你放下。他和我們不一樣,他一頭黑發,我一直以為他不是我的兒子,在見到你的第一眼,我相信了,他是我的兒子,隻是他的那份詛咒全加在你的身上,他承受不了這現實,就在那一夜,他消失了,從此再沒有回來。”爺爺深吸一口長氣,不堪地回首往事說。
莫克怔在原地,自己身世的背後還有這層不為人知的隱情,爺爺到底隱瞞了自己多少,還有哪些是自己不知道的,爺爺不想說,莫克也不想問,但背負的詛咒自己一定要解開。
“你扶我起來,我帶你去見一樣東西,這東西關係你我的命運。既然你心意已決,一定要去解開詛咒,我老了,阻攔不了你爹,也阻攔不了你,但在去之前,你心裏就該有個準備,有些東西就必須清楚。”
莫克扶起爺爺。跟著爺爺出門向房後走去。兩人越走越荒涼,爺爺撥開齊腰的野草,走進一片濃密的林子裏。
夏天的林子密得有些悶人,月光透不進來,四下一片漆黑,樹上的貓頭鷹時不時嚎出一兩聲死孩子的哭聲,聽得人心裏發毛。周圍偶爾也響起嘶嘶的爬動聲,莫克知道那是蛇在地上爬,趴在地上的草莖總是拌腿,兩人走得很艱辛。
漆黑的眼前突然炸起一團青色磷火,貼著莫克汗淋淋的鼻尖飛了出去,映綠莫克一張臉。近距離的磷火沒有平常火焰的熾熱,反而迎臉飄來一陣陰涼的寒風,驚嚇得莫克要幾乎失聲大叫。
“爺爺,這是哪?”心有餘悸的莫克壓製狂跳的心髒小聲地問,這樣瘮人的地方,他聽自己的低語都有些恐怖。
“墓地”爺爺說得很平靜。
看著黑暗裏爺爺模糊的影子一會左轉、一會右轉,顯然對這兒很熟悉。莫克心想:無數夜深人靜的黑夜裏,爺爺不知來過這裏多少次?自己卻從未發覺。他越來越好奇爺爺身上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神秘,還有爺爺要帶自己去見的東西是什麼?為什麼一定要在這荒涼的墓地。
爺爺突然停住,俯下身子,在滿是藤蔓的地上摸索著,莫克出奇地看著爺爺的一舉一動,接著他聽見一竄叮叮的金屬摩擦聲,在幽暗寧靜的夜裏特別清脆。
“你過來把它拉開”爺爺手裏拖著什麼東西,氣喘地說。
莫克接過爺爺手裏的東西,是冰涼的鐵環,後麵好像跟著一串鐵鏈,他繞到後麵使勁向後拉直鐵鏈,咯吱咯吱的沉悶響聲,一扇鐵門慢慢打開,地上現出一道黑暗的地道口。
拉過頭的鐵門砰地一聲砸在後方的地麵上,莫克大汗淋漓,呼吸急促。
“下去吧,地道口下麵有十二級台階通向地下,你走下台階,什麼也別碰,隻管往前走,你會看到一扇門,推開門進去,你會看到排放在石桌上的無名神龕,祭柱香,把神龕裏藏著的黑陶罐取出來,剩下的事,你取出神龕,我再告訴你”,爺爺不慌不忙地吩咐莫克說,“記住,一定要點柱香再動那神龕,不然會驚動神龕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