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這京城裏最美的人，閑散的發零落在肩上，琉璃似的眼睛，似笑非笑。
他叫沛離，這京城裏的第一戲子，為眾人笑，為眾人哭。終不得為自己展顏，落淚。
這一層樓閣便已經是他的全部了。依在欄上，一笑一頻，已是傾倒眾生。
“沛離，沛離，你在這兒呢。樓老板來了，在欲仙閣呢。”這個來叫沛離的孩子名叫小魚，是沛離在這欄邊向下看時看見的。他那時，小小的，立在那，抬頭看著沛離，不知道眼神中是些什麼，是落魄，惶恐，還是驚喜，他隻是那樣直直的看著沛離。沛離看著他，小小的人，大大的眼睛。沛離笑了，拂袖下了天闕樓。沛離向他伸手，說：“我喜歡你的眼睛。”他楞楞的跟著沛離走。沛離背對著他，問：“叫什麼？”他說：“我叫餘。。。”“那就叫小魚吧。”沛離打段他的話，柔柔的聲音竟不顯的唐突。他不說話了，算是默許。“我叫沛離”。自那以後他就跟著沛離，聽沛離的吩咐，但也不喊沛離主子。
“知道了，我這就去。”沛離懶懶的說，“小魚，已經三年了吧？”
“恩？”小魚被他突然一問，不知道他問的是什麼。再一想，那是問他來這的時間吧，“恩，三年了。”
“該回去了吧”，沛離拂袖離去，隻剩小魚一人楞在那裏。小魚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三年前，他拂袖下來接他。三年後他竟也是拂袖而去。
小魚低了頭，原來他知道，他三年前就知道，知道他是來殺他的，可他還是把他留下來了，對他說“我喜歡你的眼睛”。
三年了，他陪著沛離過了三年的煙花歲月，然後他對他說：“該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