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麵坐定、上茶、寒暄之後,阿巡撫問:“你們毫州離省城有多遠呀?”
知府回答說:“卑職任亳州,不是毫州。”
阿巡撫聽了,甚為驚訝,瞅了瞅知府,說:“這事可怪了。
咱們城裏人都念作‘毫’字,怎麼你們安徽人念作‘卜’字,這不相差太遠了嗎?”
大人
“大人”這個詞,既指成年人,又是封建社會裏對上級官長的稱呼,用得不合適會造成誤會。
清朝嘉慶年間,閩浙總督汪誌伊去軍工廠驗收戰船。這位汪大人十分嚴厲,下屬見了他,都很害怕,甚至連話都不敢說。於是,地方官派一個能說會道的達泰陪著總督大人。
驗了船,總督很滿意,達泰總插嘴說話,敲敲邊鼓。又去查看輔助設施,到了一口淡水井眼前。這裏靠海,要提取淡水,那井必須打得很深很深。總督也知道這一點,笑著說:“這麼深的井,小孩子要掉下去準得淹死。”這位達泰立刻接上話茬兒說:“不光小孩子,就是大人掉下去,也活不成呀!”
本來,他是想用“成年人”和小孩子進行對比著說,忘了這“大人”,也是對總督的尊稱,他的話剛說完,別人隻有偷偷地笑,而總督大人卻一臉的不高興了。
糊塗縣令
清代有人好不容易當了山東某縣的縣令,他第一次拜見上司,很緊張,隻好沒話找話問。
他問上司:“大人尊姓?”上司大為吃驚,怎麼坐了半天,連我姓什麼都不知道?於是勉強告訴了他。
這縣令低頭想了半天,說:“大人的姓,是《百家姓》上所沒有的。”上司更為吃驚了:《百家姓》以漢姓為主,我是滿人,怎麼會在《百家姓》上呢?於是,對他說:“我是旗人,難道你不知道嗎?”
縣令又起身問:“大人在什麼旗?”回答說:“正紅旗。”
縣令問:“不是正黃旗最好嗎?大人為什麼不在正黃旗呢?”
上司一聽,這位是個糊塗蟲!很生氣地問縣令:“你是哪一省的人?”回答說:“廣西”。上司說:“廣東好呀!你怎麼不是廣東人呢?”到這時,縣令才聽出上司的氣話,趕忙退下了。
第二天,上司下令撤了這個糊塗縣官的職。
為班固抱不平
古時有個叫張由古的官,能幹具體事,沒有什麼學問,居然也當了尚書。
有一天,官員們一起聊天,不知怎麼說到漢代的班固,張由古非常感慨地說:“這班固是個大才,《漢書》是他作的吧?
可惜呀,他的文章,《文選》中竟沒有收進去,不知梁太子編書時是怎麼考慮的?”
有人說:“《兩都賦》、《燕然銘》不是收進《文選》了嗎?
張大人怎麼說沒有呢?”
張由古大笑,說:“這兩篇是班孟堅的文章,跟班固有什麼關係?”
說完,眾人也大笑了。原來他不知道班固,字孟堅,是一個人。
鄉試落卷批條
舊時科舉考試的規矩,考中的卷子,要向上呈報,凡不中的,叫做落卷,要退給考生。落卷上的批語,往往事先擬好,一般是“欠妥”、“欠穩”之類的籠統兩個字,讓仆人隨便貼到考卷上,把考生打發走就算了。
有一次鄉試,一個考生接到落卷見上麵是“欠利”兩個字,那是把“力”誤寫成“利”了。這考生在後邊題了兩句詩:
已去本洋三十圓,(考試費用)
利錢還要欠三年。(三年後再考)
還有個考生,落卷上貼著:
豬肉一斤、雞蛋三十枚。
原來是把采購東西的貨單混進來,仆人看也不看,就貼上了。
淑士國人
李汝珍的長篇小說《鏡花緣》中第二十三回,寫多九公、林之洋、唐敖三人到了淑士國,碰見不少咬文嚼字的人。
三人進了酒樓,一個打扮成讀書人模樣的酒保(店裏夥計),戴著眼鏡,手拿折扇,斯斯文文,向三位緩緩走來,打躬作揖,賠著笑臉問:“三位先生光顧者,莫非飲酒乎?抑(還是)用菜乎?
敢請明以教我。”
林之洋生氣地說:“你是酒保,戴著眼鏡,就已讓人看著不順眼了,說話還滿口撰文,是什麼樣子?我沒功夫跟你廢話,有酒有菜,隻管快快拿來!”
這酒保也不急,也不惱,還是賠著笑臉說:“請教先生:酒要一壺乎,兩壺乎?菜要一碟乎,兩碟乎?”林之洋一拍桌子,說道:“什麼‘乎’不‘乎’的,隻管拿來就是了!你再‘之乎者也’的,俺先給你一拳!”
嚇得酒保連說:“小子不敢!小子改過!”趕忙去取了酒菜。滿嘴的“乎”都給嚇跑了。
酒保一著急,把醋當酒給拿上來了,林之洋一杯下肚,酸得口水直流,連忙喊:“酒保!錯了!把醋拿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