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散地靠在牆壁上,我眯著眼瞧著外麵的動靜。
目前的恢複情況還不錯,所幸那個女人還沒有在我背後下黑手,否則就算有能力保住性命,休養恢複的時間也不會短。現在也隻能暫時留在這裏了,不過,一定要先搞清楚這是哪裏。那個女人,還有那個什麼門主,就像不定時炸彈隨時都會引爆,雖然我不介意陪他們玩玩,但若非必要,我還不想在他們麵前曝露我的能力。
現在看來,我由幻境的無回崖掉落,突破了隱藏的防護結界,此刻應該已經脫離了雪山的範圍。那麼這些沒有一點靈力的平常人根本不是我的對手,即使藥力才剛散盡我也才剛醒來,靈力恢複了不到以往的一成,但是已然足夠了。況且,我也不是軟柿子可以任人揉捏,我的內力現在恢複得比靈力快多了,過不了多久就可以恢複如初。
正想著,一陣沉重的鐵鏈響動聲傳來,順手撥了撥垂落在額前的幾縷淩亂的發絲,淡淡一笑,我又湊到牢門邊。
從小小的洞眼中看出去,十幾個狼狽不堪的少年一個挨著一個,麵無表情,目光灰暗散亂,雙手被捆綁鎖在一條長長的粗鐵鏈上,跌跌撞撞地前行著。一麵無表情的黑衣男子一手持銅鑼,另一手拉著鐵鏈的一頭,沉默地走在前方。
嗬,原來剛剛將我從夢魘中解救出來的聲音竟是那個家夥發出來的,不知道他要幹什麼呢?
還沒等他們離開,拐角處又是一陣騷動,伴隨著男子粗嘎的嗓音不斷罵罵咧咧著,即使刻意壓低了還是能夠聽清那話語中的惡意。
竟是之前的那個諂媚的灰衣男子!哼,也不過小人一個!不屑地笑笑,這個男人還真是不順我的眼。
“快點走,不要磨磨蹭蹭的,我可沒什麼耐心……”男子哼哼道,順手一把將身後的人拉了出來往前一推。
衣衫髒亂的少年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他的琵琶骨上,一根粗重的鐵鏈透骨而過,鮮紅的血液浸濕了大半的衣裳。腳踝上似乎也釘著什麼,連行走都十分地費力。他卻是連哼都沒有哼一聲,依舊垂著頭蹣跚地前行著,發絲遮住了臉,看不清他的表情。
略略皺了皺眉,他是犯人嗎?何以這樣的刑罰放在那般大的少年身上,有必要嗎?
黑衣男子停了下來,看見那少年的一瞬間身體一僵。雖仍舊一副麵癱臉,但他眼中一閃而逝的苦澀,以及一瞬間握緊的拳頭都泄露了他心底的情緒。
“喲,是暗一啊,能在這裏看到你可真是稀奇啊。沒想到,堂堂絕殺前十的殺手暗一,竟會出現在這麼陰暗的地牢啊……”灰衣男子微微愣了愣,似是嘲諷般地笑了,本是平凡的臉竟在這一刻顯得有些猙獰。
“不可以嗎?”黑衣男子暗一看著少年良久,見他沒有一點反應,眸光微微黯淡,“現在,我隻負責培訓出一批新的殺手,為絕殺注入新的血液,你有什麼意見嗎?”
見他沒說話,黑衣男子暗一沉了目光,諷刺的一笑:
“哼,寅九,你也配和我這樣說話嗎?自你掌管這個地牢以來你的所作所為,別以為我不知道,我不理隻是因為我不想,並不代表我會一直視若無睹。雖然我沒有了實權,但是若我要殺你,也沒有人可以阻攔,你最好給我客氣點!”說著目光又掃過少年,看著寅九的眼神中是赤·裸·裸的威脅。
“哈哈……暗一,你不會以為我還是以前的寅九吧……哼,你以為你能威脅得了我嗎?現在新門主得勢,我可是新門主麵前的紅人呢,我會怕你嗎?”
“寅九,夜路走多了可是會遇見鬼的,哼……你是什麼貨色,恐怕門主心裏也有數。”
“暗一,你……少來這一套,想要挑撥離間,我不會上當的!”寅九幾欲抓狂,心底卻偏偏生出了一絲不確定。他自然是知道自己有多大的本事的,如今能夠得勢完全靠的是自己的八麵玲瓏以及掌管這暗牢的權力。長此以往,一旦自己的利用價值沒了,以新門主的心狠手辣恐怕也不好應付吧。
暗一低低一笑,低沉地說道:
“寅九,你要記住,對於新門主來說,在‘絕殺’,有利用價值的人才能有被稱為‘人’的資格。即使你現在得勢,在新門主麵前是一個紅人,可那又怎麼樣呢?絕殺是殺手組織,你若沒有了可利用的價值,那麼你,就隻有一個下場。”
寅九的麵色一白,卻還是強撐鎮定,勉強笑道:“暗一,你現在有資格這麼說嗎?你甚至比我還不如!”
空曠死寂的暗牢內,隻餘寅九的粗聲喘息回蕩著,十幾個少年好似提線木偶、空氣一般,靜得有些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