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的又過了小半月,自從上次在鳳翔輕舞樓受傷後,王遊文就一直在家中靜養,就連最喜歡的美妾,這十來天也不曾碰過。
前幾天一直在下雨,今天才終於放晴,很難想象,在這五月分的北方,竟然還能碰到一連四五天的下雨。
“嘶……疼疼疼……真是笨手笨腳的蠢貨、廢物、豬頭,滾!”
他瞪了一眼正在用雞蛋處理他臉上紅腫的小妾,語氣惡劣的將她斥退。
那一聲聲的“蠢貨,廢物,豬頭”不斷地在他腦海中回響,令他更加的心煩意亂。
產生這一切的原因,還得歸結於昨晚的那件事。
昨天晚上雨還沒有停,不過已經小了很多,他父親和大哥同時來看他,這讓他十分的受寵若驚。
不過,好臉色是定然是不會有的,從他懂事起,就沒見過父親能給他什麼好臉色。
有時候,他都覺得自己比之府裏的下人,都多有不如,畢竟,他老父在麵對下人的時候,雖不至於笑臉相對,卻也不會張口廢物,閉口蠢貨。
他娘說他爹是恨鐵不成鋼,希望他能像他大哥那樣爭氣,可他就不能理解,爭氣的是他兒子,不爭氣的就不是他兒子了?
看著他老子那張永遠都是麵無表情的“臭臉”,他頓時也就沒了“受寵若驚”的笑容。
至於他大哥那張燦爛的笑臉,他就覺得還不如那張板著的臭臉,那笑,怎麼看怎麼一種幸災樂禍。
“身子好些了嗎?”
“勞煩大哥惦念,想來應該是死不了的。”
這衝衝的語氣,讓一旁板著臉的老爺子臉色更深了一分,反倒是被擠兌了的青年人卻是一臉無所謂的笑容。
“沒有大礙,總歸是好的。”他說。
語氣一如之前那般和氣,仿佛被針對的並非是自己。
“我來問你,你這傷,是怎麼來的。”
一旁黑著臉的老父親終於開口了,王遊文卻隻是撇了撇嘴,正待說話,卻不料又被他一臉笑意的大哥給打斷了,
“好好想想再說,一定要想清楚一點,清楚一點。”
王遊文心裏是不屑的,並且還有些煩他大哥老是笑著重複一句話。
不過礙於老父親親自開口,於是,他就在腦海中努力的回想著那日的細節。
“皇上受了鶯輕舞的邀約,便進了輕舞姑娘的閨房,而後一個自稱是國教聖子的家夥冒出來爭風吃醋,皇上被驚動了後就出來看情況,然後那家夥受不了皇上和輕舞姑娘的親昵,就要出手傷皇上,然後……哦,然後是皇上,他竟然一把將我拖到身前,為他擋了一下,真是……”
說到後麵,他語氣中不無恨意,那“可惡”二字還未曾出口,就聽得“啪”的一聲清響。
一個響亮的耳光抽在了他的臉上,火辣辣的,他有些懵了,看著滿臉怒容,唾沫橫飛的老父親……
“……孽障,豬頭,廢物,蠢貨,沒用的東西,你為什麼就沒被打死呢!”
王忠偉胡子都氣得岔了起來,對於這個兒子,他簡直是失望透頂。
王遊文一臉呆滯的捂著紅腫隆起的臉頰,看著他老子憤怒的拂袖而出,眼中閃爍著一絲仇恨的光芒。
“唉!”
他大哥王遊武雖是在歎氣,可臉上的笑意,卻是絲毫沒有收斂的,
“是你主動為皇上擋下了攻擊,你都忘了嗎,這可不行,一定要記住,是你主動的,懂嗎?”
“關你屁事,滾出去。”
最後,他狂暴的將他的大哥驅逐。
窗外的草尖上、樹葉間,還掛著尚未幹涸的水珠,陽光被折射得有些耀眼,耀得他心煩。
於是他叫下人去把草尖上、樹葉上的露水都給打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