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人的數量很少,他們打不過獅子、鬣狗這些凶猛的動物,所以他們就鍛練出了飛快的奔跑能力。你看,這是一個智人的一段小腿骨頭標本。”高洋也順著蘇昕給兒子指的方向看過去。
標本放在一個高一米五的展示台上,下麵襯著紅色絨布,上麵用玻璃置著,頂上打著射燈,展示台緩緩的在轉動。這段骨斷成五節,長約二十厘米,呈黑灰色。高洋湊近展台仔細觀察了一會兒,突然腦子裏麵感覺像被通電了一樣,若影若現地出現了一些模糊的幻覺。
他閉上眼,頭來回晃了幾晃,眼開眼,幻覺消失了,他又跟著參觀人群繼續前行。走到一個智人頭蓋骨標本前,幻覺又出現了,而且比上次持續時間長一些,還清晰一些,他好像看見前方是一個草原,一大群角馬在狂奔,一閃又不見了。
參觀完展覽回到家,高洋坐在自己家中沙發上休息。今天走得路太多,他閉上眼打算養養神。剛一閉上眼,腦子裏麵像放電影一樣出現了一個十分清晰的場景。
眼前是一大片綠色的森林,樹木高大,鬱鬱蔥蔥。樹上掛滿各種藤條,一道道陽光從樹的縫隙撒下來,樹林中升騰起薄薄的晨霧。近處有一條小河,河水“嘩嘩”的流淌著。他看見河邊有一群水鳥埋頭在水裏啄著,水鳥的腿又細又長,脖子也是又細又長,鳥喙也是又細又長。水鳥們悠閑的在水中踱著步,水中找食的頭時不時揚起來,四下張望一會,然後又埋頭在水中啄食。一隻碩大的河馬頭冒出水麵,“呼哧呼哧”的噴水,把水鳥嚇得躲開了,但一會水鳥又繼續回來在水裏找食著。
“噢?噢,噢噢,”這是同伴們發出的低沉的聲音,讓他一起合圍一隻幼年角馬。他此時正蹲在一株闊葉植物下,一手拿一個打磨過的燧石,手上的毛隔離了燧石的鋒利,讓他並沒有被劃傷的感覺。離他二十米左右的叢林裏,同樣埋伏著五個同伴,他們正悄悄靠近一隻離群的小角馬。同伴們和他一樣,全身赤裸,黑棕色皮膚上還有不少體毛,眉弓很高,眼窩深陷,鼻子扁平寬闊,厚嘴唇,時刻都在警惕著什麼。
“噓噓,噓噓,呱呱咕,咕咕呱”
其中領頭的同伴發出聲音,讓他快速繞到角馬後邊,他們要形成一個圓圈,一起衝過去捉那隻小角馬。
他們完成了組圈,借助草叢弓身向前。同伴中有兩人手上各握著一根一頭削尖的木棍,另兩人手上拿著打磨過的燧石,還有一人拿著一根藤條。高洋的饑餓感越來越厲害,眼前那個小角馬更是勾的食欲大開。他們快要靠近角馬了,角馬一點沒有意識到。領頭的同伴突然大喊一聲“嗚啊?”,幾人一齊向角馬衝去。
角馬受到驚嚇,本能的跳了一下,開始奔跑。一個人抓住了角馬尾巴,使命拉著。角馬奮力抗拒,後腿瘋狂向後踢著,掙脫了那個同伴。幾個人喊叫著追著角馬在叢林裏跑,邊跑邊向角馬擲石頭和木棍。
跑了幾分鍾,樹林裏突然竄出一支獵豹,一下撲倒了一名女同伴。獵豹一口咬斷了同伴的頸子,血噴出來染紅了地麵,也噴了獵豹滿麵。其他幾位同伴驚恐的顧不上角馬,四下逃散奔跑開來。獵豹丟下咬死的那位,還不滿足,又去追離它近一點的那名同伴,“嗖嗖嗖”的幾個加速度,一會兒就將這名同伴撲倒咬死,鮮血又濺了獵豹一臉。
高洋沒命似的狂跑。獵豹發現了他,轉身開始追他。獵豹速度很快,與高洋的距離在快速縮短。
高洋急得趕緊往樹上爬,獵豹也跟著往上竄。高洋抓住樹藤使勁一蕩,蕩到另一棵樹枝上。獵豹還在窮追不舍,高洋再次抓起一根樹藤,又一蕩,這次飛過了十幾米寬的小河溝,摔在河對麵岸上,顧不得疼,爬起來又拚命跑,直到跑進了一個山洞,將一塊石頭推到不大的洞口,然後大口喘氣,手上還抓著一個石頭,嘴裏發出“嗚嗚嗚,嗚嗚嗚”的聲音,智人高洋的臉上有七分驚恐,三分哀傷。
高洋心情平靜下來後,才睜開眼。太不可思議了,那場景曆曆在目,就像真的剛發生一樣。
他把蘇昕叫過來,一五一十的詳細給她敘述了整個過程。
“蘇昕,真的,我覺得我就是那個跑進山洞幸存下來的智人。”
“高洋,你沒病吧?”
蘇昕聽完以後,一臉的不相信,用手摸了摸高洋的額頭。
“沒發燒啊,你是出現的幻覺吧?”
“不是幻覺,是真的,我覺得我真的經曆過。”
“聽你敘述的場景,像是發生在東非大草原,那要是真的,東非大草原怎麼會是森林呢?”
高洋被問住了,是啊,現在的東非大草原是一個幹旱的稀樹草原。
也許十幾萬年前不是這樣的,他馬上在網絡上搜索十幾萬年前東非草原的氣候和地貌。的確,十幾萬年前地球尚處於冰河期,但東非雨水充足,氣候濕潤,是一片原始森林,就像現在的亞馬遜森林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