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莫璃看著徐徐步入寢殿的女子,雖沒有傾國傾城的容貌,卻自有一種讓人過目難忘的別樣風華,格外的幹淨剔透。在這處處黑暗,讓人窒息壓抑的皇宮,猶如一陣清淨柔和的風。就連她自己,也不由得對眼前的女子生出幾分相惜之情。
趙子意在離床榻十步之遙的距離停住了腳步,盈盈欠身行禮。“子意給皇上、皇後娘娘請安!”
獨孤司曜淡聲道。“平身吧!”他淡漠的表情沒有一絲波動,若非她曾親眼看到他擁趙子意入懷,隻怕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趙子意是他心之所係。
當初大殿選後,趙子意身為已故太傅趙博言之女亦在參選之列,她以為他一定會把象征後位的玉如意交到趙子意手上。沒有想到的是,他最後卻是親手把玉如意交到了她的手上。
直到後來她才明白,把玉如意交到她手上絕非他的本意。如果早知道原因如此,她一定不會與他成婚。
“聽聞皇後娘娘玉體染恙,太後特命子意來探望!”趙子意挨近床邊,側坐在床沿,一雙明眸在她臉上巡回著。“不知皇後娘娘現下好些了麼?”
“勞煩你走這一趟,已經不礙事了!”安莫璃淺笑。“多謝太後惦記!”麵對趙子意,她隱有歉疚,總覺得是自己搶占了趙子意的位置,雖然這並非她的原意。
單憑太後對趙子意的寵愛和信任,若沒有她,趙子意完全可以取而代之的成為皇後。
趙子意搖頭,關心的問道:“太醫怎麼說?”
“都是些陳年宿疾,雖無法根除,倒也無礙性命!”
聞言,獨孤司曜不覺皺眉。她的身體何以羸弱至此?到底是什麼病竟連上官越也無束手無策?
趙子意的視線在他身上一掠而過,竟像是猜透了他心所想,問道:“恕子意鬥膽,敢問皇後娘娘到底是身染何疾,竟是如此難治?”
安莫璃微怔,無言以答,因為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她身患何病。
隻從有記憶開始,她能吃飯的時候便已是日日服藥。不是沒有問過,然而每每提起她的病,爹爹和娘親的表情總是沉重的讓她難以負荷,漸漸地她也不再追問他們。她曾千方百計的從外麵找來大夫診治,但都無疾而終。
而當她問起上官大哥時,他總是會噙著溫柔的笑告訴她,她染的病隻是比較棘手,需要花費很長的時間去治療。年少無知時,她對他的話深信不疑,總是積極的服藥,期盼著治好的一天。
但是時間長了,她時常能捕捉到他眼中深沉的無奈和心疼,她便知道,這病許是一輩子都無法醫好了,索性也誰都不去問。
見她凝眉不答,趙子意忙起身賠禮。“是子意冒昧了,還望皇後娘娘見諒!”
安莫璃回神,虛扶她一把,道:“快起來,我隻是不知道怎麼回答你!”
“此話怎講?”趙子意不解。
她輕歎。“其實連我自個兒都不清楚我得的是什麼病!”
她的回答讓趙子意有些詫異,不知是她的推托之詞亦或者是當真不知,幾番心思翻轉,隻得安慰道:“既無性命之虞,子意相信經過悉心調養,假以時日,皇後娘娘定會恢複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