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我們都蒙著麵,量她也不知道我們是誰。上天有好生之德,還是放了她吧。”黑衣人頭兒漫不經心地道。
他伸手抬起喬兒的下頷,“這次我且放過你,但記住你的命是我的。”
雖嘴上不饒人,但觸及那一片滑膩時,他不由暗讚:臭丫頭的皮膚還真不賴,比起我的也不承多讓。
他用手指了指喬兒的眉心,爾後一個閃身消失在眼前,緊接著隻聽幾道風聲,眾黑衣人皆消失不見了。
突地眼前靜諡極了,喬兒喘著大氣,若不是還躺著吳品堂的屍體,她真以為方才不過是夢魘罷了。
看著那慢慢幹涸的血跡,她隻覺惡心得很,再說這萬一有人看見她和屍體在一起,真是有一萬張嘴也說不清了。
她扶著樹站起,挪著腿邁向小溪邁,洗幹淨自己手上的血,又洗了一把臉,才向村子走去。
一路走村西頭,老遠的便望見阿娘吃力地在推犁。
喬兒家貧沒梨地的牛,平常農忙時都要借牛,沒想到今個阿娘卻自己推犁起來,再瞅別人家哪有這樣賣力氣的,即使大老爺們也幹不了這個活啊。
望著阿娘佝僂的脊背,她的心抽疼不已,想她阿娘年輕時也是十裏八鄉有名的美人兒,提親的人就差沒踩破門坎了,就連縣裏的員外爺也替兒子上門求過。
可阿娘是個死心眼,自打她趕集見過阿爹一麵後,就把一門心思放在阿爹身上,任娘家父母怎麼勸說也不動搖,終是等到嫁入吳家的一天。
可誰承想,那不過是一切惡夢的開始!
“阿娘,我來幫你吧。”
“去去去,你快些回去,你可幹不了這個,這日頭多毒啊,再把你給曬著了。”張氏見女兒跑來幫她推犁,忙停下趕女兒回家。
她抹了把頭上的汗,柔聲道:“喬兒乖,你還是快些回去,回去幫阿娘做兩碗苞米飯。”
“阿娘一個人推犁多累啊,為何不等借牛回來再犁,偏要這樣累著自個兒,您不心疼您自個,我心疼。”見阿娘如此固執己見,她鼻尖一酸,眼淚竟要奪眶而出。
“喬兒乖,阿娘不累,若不快弄好這些,阿娘怕霜期來時苞米還不能收。”
“我說大妹子,你也是,不怪孩子這樣說你,你看哪家像你這樣賣傻力氣的,等我家牛犁完地,你再牽去用好了。”一旁地裏的胖嫂湊過來說。
“但不知嬸子何時犁完呢?”喬兒止住哭意問道。
“也就明後日吧,犁完第一個借你家用,一個女人家帶著孩子也怪不容易的。”胖嬸歎道,她著實很同情張氏。
“多謝嬸子,打明兒起嬸子家牛的飼料就交給我吧。”喬兒福身道。
這胖嬸原就是好意,現見她如此懂事,這牛借出去也不白借,如何能不樂意,便笑著應了。
張氏硬被喬兒拽回了家,進了籬笆院牆一瞅,家裏的雞還沒喂呢,便打趣道:“你個小懶丫頭,今個自告奮能地要喂雞,怎的到現在還沒喂呢?”
聞言喬兒渾身一怵,吳品堂死不瞑目的眼睛浮在眼前,她哆了哆唇強笑道:“原怪我貪玩給忘了,我現下就去給它們弄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