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就好這一口(1 / 2)

“哎,這六小姐也是個可憐人。”

人群中,也不知哪位太太終是忍不住,幽幽歎了一句。

“真真是可憐,堂堂嫡出的小姐,竟然連個奴婢都不如,瞧這一身衣裳穿的,也不知道有沒有頓飽飯吃。”

“這顧家端的是好手段,竟然還要……可憐,可憐啊。”

眾人看到華陽郡主臉色鐵青,都不敢往下說,噤若寒蟬的紛紛四下走開。

“慢著!”

數丈之外的趙璟琰忽然出聲,折扇一點,喚住了譚嬤嬤三人。

“放開她。”

青莞眉心微皺,以發掩容,眸子輕輕溜了一眼壽王。這廝想幹什麼,別壞了我的好事。

“王爺,郡主有令,奴婢不敢有違。”譚嬤嬤說得理直氣壯。

趙璟琰忽然放聲而笑,笑得眾人不知所措。

“阿離,上回父皇身邊有個賤婢,當眾違抗本王的命令,結果如何?”

阿離上前一步,高聲道:“被割了耳鼻,熏啞了喉嚨喂了狗。”

此話一出,貴女們一片驚呼。

趙璟琰輕笑:“你想試試嗎?”

譚嬤嬤及兩個婆子嚇得腿一軟,跪倒在地,臉上瞬間慘白

月娘和春泥忙上前扶住小姐,把塞進嘴裏的布拔出來,眼中俱是心疼。

趙璟琰垂下頭,想看清楚這六小姐的模樣。

青莞見勢不妙,掙脫了月娘和春泥的手要衝上去。

趙璟琰嚇得連連退後,心頭陣陣害怕,迅速躲閃到阿離身後,揮手道:“扶六小姐回去,好生侍候,誰也不許為難。”

一場短暫的風波,如雲煙一般消散而去。

華陽郡主與壽王說說笑笑,似要把剛才的不快掩飾過去。

眾女見剛剛劍拔弩張的場麵一時偃旗息鼓,紛紛意味深長的含笑散去。看來,這顧府也不像傳聞中詩禮傳家,內裏的肮髒和齷齪也不比別府少。

這華陽郡主仗著娘家,虐待錢氏留下的孤女,怪不得嫁進來五年了,連個兒子都生不出,定是遭了報應。

哎,隻可惜了顧家六小姐……不過這壽王看上去,倒是憐香惜玉,挺有同情心的。

“小姐,你的膽子太大了,萬一有什麼,讓奴婢可如何是好?”月娘一邊替小姐梳頭,一邊埋怨道。

月娘的擔心不無道理。

今兒小姐這一鬧,明日蘇州府必有傳言出來。這郡主慣會欺軟怕硬,壽王惹不起,定與小姐秋後算帳。這可如何是好?

青莞淡笑道:“也是該讓眾人看看,這一床錦被下麵蓋著的,是怎樣的一個顧府。月娘別怕,我自有分寸。我隻是奇怪一個件事?”

“小姐,是什麼事?”春泥端了水進來。

青莞輕看了她一眼:“我在奇怪為什麼堂堂壽王,會替一個瘋子說話?”

趙璟琰此時如青莞一樣困惑。

按說他並非衝動之人,也從不喜歡管閑事,為何今日見了這一幕,心底竟有股子衝動。

趙璟琰倚著欄杆遠眺,眼中微有深意。

“爺,已徹底查探清楚,除了顧府外,劉,張二府所有的姑娘中,並無金大夫。”

趙璟琰手中的折扇在欄杆上敲了良久,開口道:“如此說來,此人就隱在顧府?”

“十之八九。”阿離點頭道。

“這顧府共有多少未及笄的姑娘?”

“回爺,顧府一族共有十七位未及笄的姑娘,光顧老爺這一房裏,便有四個。”

“速速去查,一個一個查。”

趙璟琰啪的一下打開扇子,臉上閃過光芒。

範圍越縮越小,離事情的真相也就越來越近。看來,麵具下的那張臉,是傾城絕色,還是醜若無鹽,不出幾天,他便能一探分曉。

青莞並不知道,此時的趙璟琰已將目光鎖定在顧府內宅。

她脫下衣衫,兩條白玉般的胳膊上,四道淤青赫然在目。

春泥拿著藥膏,輕輕抹於上麵,咬牙切齒道:“兩個肥婆子,下回別讓奴婢遇到她們,若遇到了,定要拿石頭砸死她們。”

青莞正要說話,卻見小丫鬟喘著粗氣跑進來:“回小姐,郡主帶著諸多人往這裏來了。”

青莞心思微動,道:“她都帶了些什麼人?”

“好似,好似……哎啊,奴婢沒有看清楚,奴婢再去探。”

小丫鬟一溜煙跑開了,春泥擔憂道:“小姐,會不會是秋後算帳?”

“不會,壽王還在府中,賢王正在路上,此時,她們不敢動我。”

青莞篤定道。

今日鬧這一出,雖是臨時起意,卻並非毫無意義。

五年的蟄伏,她不光學得一手驚人的醫術,慶豐堂已在南直隸站穩腳跟,北直隸已開始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