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魏氏一聲驚叫,眼淚落了下來。
顧硯啟尤不甘心道:“要不是看在老齊王府的份上,我恨不得也拿碗毒藥,毒死那愚婦,掃把星啊。”
顧鬆濤聽著這話不大像樣,忙開口道:“父親,不如到給大哥寫封信吧,讓他拿個主意。”
“還不快去寫!“顧硯啟撫著額頭怒罵道。
顧鬆濤忙不迭的爬起來,行了禮匆匆離去。
顧硯啟等兒子離去,睜大了眼睛道:“從明日起,你理家,把那愚婦禁足一個月。”
“老爺,這個時候禁足,會不會……”魏氏一臉惶恐。
“傻婦人啊,這個時候將她禁足,才能把髒水往她一人身上潑。世人隻道是她容不下六丫頭,才把人往賢王處送。雖然不頂什麼用,多少也能為府裏挽回點顏麵。”顧硯啟的算盤打得鐵精。
魏氏不敢接口,堂屋內一時肅靜。
顧鬆濤寫好信,封了口,已近三更。
他走進內宅,腳步沒有片刻猶豫,挺直了腰背進了張姨娘的房裏。
張姨娘早已歇下,見男人這個時候來,心中歡喜,忙起身侍候。
顧鬆濤最喜張氏低眉順眼的樣子,洗漱過後,便將女人壓在身下。
張姨娘雖經人事,到底是新嫁娘,羞中帶俏,俏中帶嗔的模樣,讓顧鬆濤神魂俱失,也不及情談款敘,一個挺身,直入花心。
幾番動作後,早把顧府的危機,自個的官位忘得一幹二淨,隻恨不得化在那張姨娘身上。
這廂邊老爺將華陽禁足,那廂邊華陽已得了信。
她憤恨之餘,想著女兒的交待,不得不咬牙咽下這口悶氣,稱病不出。
夜半無人時,她獨臥床上,想著這事的前前後後,想著男人的絕情絕義,忍不住落下幾滴淚來。
好在她的心性極為堅強,不消片刻,那淚便沒了蹤影。心道,好你個顧家,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有種的,一輩子別再求到姑奶奶跟前;若再求來,姑奶奶我也得好好將那譜擺擺,讓你們知道老齊王府的人,也不是好欺負的。
莊上的夜,安靜無比。
隻有窗外的蛐蛐,不知悲喜的叫得歡樂。
青莞對趙,蔣二人的意圖,摸不清頭底,索性將它拋之腦後。敵不動,她不動;敵若動,她依舊不動。
青莞打定主意,拿起醫書,研習醫術。
誰知她是打定了主意,以不變應萬變,偏那兩人像要跟她過不去。一會稱床太硬,一會稱屋裏蚊蟲太多,再一會又說飯菜難以下咽,隻把那田莊頭折騰的滿頭是汗,就差沒有跪地求饒了。
青莞和他們的屋子,一個前間,一個後間,中間隻隔個庭院,那邊的動靜聽得清清楚楚。
她凝視靜聽了片刻,便在屋裏點了一柱安神香,和幾個丫鬟早早歇下不談。
再說這趙璟琰折騰半天,見後院沒有動靜,甚至連燈也滅了,不由大感沮喪,氣惱道:“這女人,竟然還能睡著,我真心服了她。”
蔣弘文手拿一卷書,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笑道:“她若不睡,難不成還罵上門來。”
阿離正點著薰香,聞言不由的翻白眼道:“那是人家六小姐貞靜幽閑,懂得閨中教養,不與咱們一般計較。”
趙璟琰也不動怒,隻幽幽的喉嚨裏吐出一句話:“去,替爺聽聽牆角去。”
阿離眉頭皺成一團。
“嗯?”
趙璟琰似笑非笑的勾勾嘴角。
阿離最怕他露出這種表情,嚇得趕緊一個飛身,從窗戶躍了出去。
不過是半盞茶的時間,阿離去而複返。
“回爺,那院裏連狗兒都睡著了,沒有任何動靜。”
這一下,趙璟琰泄了氣,眼睛往窗外瞟了瞟,酸酸道“這六小姐還真寬心,萬一咱們是歹人,她連哭都沒地哭去。”
蔣弘文伸伸懶腰笑道:“亭林,你折騰半夜,到底要做什麼,莫非你看中了這丫頭,人家還未及笄。”
趙璟琰身形一動,人已躺在一床上,一雙眼睛在帳內閃爍。
許久,他道:“她這般聰明,我想將她帶回京城。”
“然後?”蔣弘文追問。
“然後,為我所用。”趙璟琰輕輕一笑。
京裏的時局如此錯綜複雜,如果有她在身邊出謀劃策,也許事情會有些轉機。
“如何用?是放在屋裏做你第十九房側妃,還是……”蔣弘生冷笑。
笑容凝固在趙璟琰的臉上,他沉默會兒展開笑容道:“怎麼用,沒想好,過幾日再說。”
兩人再不說話。一個看書,一個搖扇子,均是一派雲淡風清的樣子。隻微擰著的眉,泄露了各自的心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