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小的打聽到壽王正在府裏擺酒設宴,把萬花樓都快搬空了。蔣七爺又去了賭坊,押一柱便是千兩,出手甚是大方。”
趙璟瑋喜笑顏開道:“這個老八,虧得想得出開錢莊這麼個餿點子,拿別人的錢來補他的虧空,早晚一天……”
“王爺,媚兒的銀子也虧空的很,需要王爺補一補。”
“王爺,柔兒也要。”
趙璟瑋俊顏一笑,揮了揮手示意來人出去,淫笑著道:“哪個侍候的好,爺就補哪個的虧空。”
兩個尚未及笄的女子,纖纖素手一個摸向上麵,一個摸向下麵,各自使出十般武藝,逗弄著身下的俊美男子。
青莞一覺醒來,已是第二日午後。
她輕輕呼出一口氣,胸口的疼痛不僅沒有減輕,反而重了幾分。她命銀針拿來指筆,沉吟著寫了個方子,讓錢福去抓藥。
錢福拿過方子,立刻就認出了這是曹家治內傷的偏方,小姐在上頭添了兩味藥。
他撫著胡茬沉思片刻,喊出了一聲“妙”,便匆匆離去。
錢福離去,銀針便領了兩個婢女進來。
“小姐,她是葉青,她是葉紫。”
青莞打量著二人,一個圓臉大眼,兩道劍眉帶著幾分英氣;一個挺鼻,薄唇,一笑唇邊兩個深深的梨窩。
葉青,葉紫朝小姐磕了三個頭,也不多說一句話,便開始在屋裏找活幹。
青莞眉眼彎彎。真是有什麼樣的師傅,就教出什麼樣的徒弟,兩人把陳平的性子學了個十成十。
銀針知道兩個是個悶葫蘆,遂上前小聲道:“小姐,兩人年歲相當,都已滿十六了,葉青略長幾個月。”
“她們可是姐妹?”
“並非姐妹,名字是買來後陳平起的名兒,祖籍是山東,從小就被賣進了戲班子。”
怪不得有些拳腳功夫,原是戲班子出來的。青莞思忖道:“怎的又被賣了?”
“戲班子裏有個演青衣的,被當地的知府看中了,定要弄回去做小。那青衣不肯,連夜跑了,知府一氣之下就把戲班子的人統統抓了起來。”
葉青,葉紫聽到主仆二人說話,忙又走到青莞跟前,葉青跪下道:“小姐,那知府對我們的班主用了刑,班主沒扛過去,死在了獄裏,我們這些受牽連的,就當罪奴統統發賣了。”
青莞皺眉,道:“哪裏的知府?”
“山東登州府知府姓王名奇。”葉紫恨聲道。
“山東登州?”
青莞沉吟,她似乎記得鎮國公夫人陳氏也是山東人,不知道是哪個府的。
“好生在我身邊當差,我不會虧待你們的。”
葉青,葉紫二人見小姐衝著她們淡淡一笑,忙又磕了三個頭,齊聲道:“小姐放心,奴婢們一定拚死護著小姐的安危。”
青莞微微頷首,“起來吧,別動不動就跪,我這兒沒這個規矩。”
“就是,我家小姐是最好說話的,你們隻要忠心不二,小姐定會把你們當親姐妹一樣待。”銀針聲音清脆。
葉青,葉紫對視一眼,似乎還有些不大相信。
銀針見她們倆從小心翼翼,笑道:“日子久了,你們便知道了。”
葉青,葉紫隻是點點頭,並不多言一句,又各自去忙。
青莞見了,心裏對這兩人頓生好感,她想了想道:“銀針,替我給老祖宗和三位夫人磕個頭去,讓慶豐堂送些上好的藥材過來,分發給府裏的每一房。”
銀針笑道:“哪裏還用小姐吩咐,今兒一早,錢福就令人拉了整整一車的補藥過來。給老祖宗的禮更重三分。大夫人和大奶奶一早就來過了,見小姐沒醒,略坐會就走了,隻說讓小姐好好養病,萬不可思慮過多。”
青莞垂目。
銀針見小姐不說話,以為小姐是為外頭的流言蜚語不痛快,道:“小姐,奴婢瞧著大夫人臉上笑眯眯的,不像是心存介意的,小姐隻管放心,這門親事啊,憑她是誰也休想破壞了。”
青莞嗔看她一眼,思緒飄得有些遠。
就在這時錢福回來,拿了十幾味藥交給銀針,替小姐診了脈後,略說了幾句話,便匆匆往陸國公府去。
葉青,葉紫搶過銀針手裏的藥,去外頭爐子上煎藥。銀針眼色一亮,跑到青莞耳邊一陣耳語。
內服,外敷雙管齊下,當天夜裏,青莞咳出幾口黑血,身上才覺得鬆快了些。
這頭青莞在蔣府安靜養傷,內言不出,外言不入,外頭的風風雨雨吹不到,淋不到,日子過得清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