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民族,全民站起來反抗的時候,所爆發出的力量,是驚人的!
這一點,龍陽君十分清楚。好不容易高漲起來的情緒,如遭淩空冷水澆灌,令他的大腦再度恢複清醒,從容的指揮著手下的士兵與各路堡壘中的秦兵進行肉搏戰。
哪怕遇到的阻力再大,伏擊再多,但是,趙魏大軍的優勢已然無法抵擋。
與此同時,殘月城的地底暗堡內,軒兒的雙眼緊盯著桌台上用竹筷拚補的陣型圖,聲音若鬼魅般低沉沙啞,帶著極盡複雜的情緒。
“戰況如何了?”
“趙魏大軍大部已經攻進來了,一切,正如將軍所預料的那樣。”白澤鄭重稟報道,昏暗的地底暗堡內因為軒兒怕泄露,連一隻火盤都不曾燃起,氣氛,由於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而變得十分沉寂壓抑,好似,都能聽見血液在血管裏緩緩淌湧的聲音。
殘月城的街道上,此時是一片混亂,來不及逃走的殘月城百姓,全然無法逃出虎狼般的趙魏士兵魔爪,無數的哭嚎聲,痛苦的呻銀聲,衝天的血腥味,四濺的紅白色腦漿,斷裂的手血紅的腳,已經分不清到底有多少來不及逃走的百姓被鐵蹄活活踏死。
**爆滿的士兵,甚至當場脫了褲子,抓住一個正在逃跑的女人,嘶啦一下便撕裂其身上所有遮羞的衣物,狠狠的壓了上去,喉間發出野獸的低吼混雜著女人嘯天的長嘶,***的摩擦聲在這片哭天喊地的地獄聲中,就好比大海上投進的一粒石子,發不出半分波浪。
暗處的軒兒,靜望著這慘烈的場景,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仿佛隻是普通的看風景一般。眸底的幽光卻死死的眯緊,心中暗數著節拍,獵人的誘餌與圈套皆以準備充足,隻要等待獵物,渾然不覺的踏進陷阱,如同溫水中的青蛙般,待到發現危險來臨時,已經逃不開……
“將軍,再不發兵,隻怕士兵們會……”白澤欲言又止,眼見著同胞被敵軍虐殺,奸擄,隻要是個男人,都會怒起而攻之,更何況,是那樣一群心腸熱衷,思想單純的兵漢子。
“再等等。”簡單的三個字,便封住了白澤接下來的話。因為,她注意到其緊握住劍柄的手,指關節處慘白的近乎透明,好似要活生生握碎一般。
軒兒的心髒劇烈而疼痛的狂跳著,她恨不得立馬拔劍朝天長嘶一聲,兄弟們,跟我殺啊——!
但是,她不能!她不能因一時的意氣用事將那些士兵們親手送上斷頭台。戰爭本身就是一場偉大的賭博,現在,她就是在賭,賭運,賭命,賭謀,賭智!
一如軒兒所預料的那般,趙魏大軍雖軍力龐大,但由於將領眾多,難以管理,且兵力沒有來自一國,所以當攻下殘月城這個共同的目標消失後,所有的弊病與缺陷全部曝露出來,什麼軍紀,規則,命令,全部陷於癱瘓,如同一大灘散沙。
戰鬥力,較之攻城前,起碼下降了二十倍。
此情此景,在龍陽君看來,礙於趙魏聯盟存在,若是在此興高采烈之際,喝令阻止趙兵,隻怕後果會演變成趙魏兩國的內鬥,屆時,便將一發不可收拾。
故而,他隻冷漠的裝作看不見,看不見那些殺紅了眼的士兵將那些手無寸鐵的百姓一刀一刀的淩虐,聽著那聲聲見骨的痛苦長嘶,盡情的享受著虐殺帶來的快樂。看不見那些衣不蔽體的女子在士兵的胯下輪流發出痛苦破碎的呻銀,十指嵌進掌心,雙眼大睜著,那種死而不能,恥辱髓骨的絕望。
強烈的不安,仿佛揮之不去的夢魘般,一直緊緊纏繞在他的心頭。
依照他對軒兒的了解,她不可能會如此輕易的放棄殘月城,任由趙魏大軍攻進,肆意踐踏這些孱弱無辜的百姓。
但是,她們的戰地已失。
接下來,你要如何挽回這大江東去的敗局呢?軒兒……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夜,也跟著悄然而至。趙魏大軍肆意的屠殺淩辱也整整持續了五個小時,殘月城內,能搶的都搶了,搶不動的,就全砸了,整個殘月城,幾乎找不到一塊完整落腳的地方,到處,都是狼籍一片。
“是時候了,白澤,部隊集結的如何?”冷漠肅然的聲音在暗處響起,漫出無邊的殺氣。
“全部尊重將軍的吩咐,戰馬,武器,皆以齊備,隨時可以出發!”終於,終於要反擊了。
“點火的士兵準備好了沒?”軒兒話裏有話,目光,卻依然平靜,不泛起絲毫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