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她有沒有聽錯?絕對,是聽錯了吧?嬴政,嬴政居然要給她腹中的孩兒,取名,取名叫做胡亥?!
胡亥,那個殺死兄弟姐妹,逼死扶蘇,最終在奸相李斯與宦官趙高的幫助下登上秦國王位,暴虐統治,最終致使秦王朝亡國的秦二世?!
瘋掉!
“軒兒,你怎麼樣?沒事吧?”嬴政緊張的輕拍著她的後背,幫她順氣,對她一臉怪異的神色滿是不解。
“不!不可以!絕對不可以!”她死死抓住嬴政的手,急的大喊道,整張臉由緋紅色轉為了潮紅色,好像一頭發了怒的母獅般。
“什麼不可以?你怎麼了?”
“這個名字,絕對不可以!”她替他一同扛起大秦的基業,統一整個天下,如果毀掉這一切的是她們的孩兒,那是多麼的諷刺啊——
“為何?”見她這麼激動,嬴政心中的疑惑更深。
“沒有原因,就是不可以!”一時半會兒,她也來不及跟他解釋那麼多。軒兒隻是死死的矢口反對,水眸之中,堅定的可怕。
心中漫過陰冷的海潮,如果說,她的意識離開了這副身體,而真正的韓軒兒決定拿這個孩子作為報複嬴政的工具,到時,隻怕結局真會如曆史注定的那般。
創立了一切,又毀滅了一切。
可如果此刻,她放棄這個孩子,毀滅掉的,就是她們之間好不容易複合起來的感情。
“好好好,你乖乖喝藥,我們不說這個了。”嬴政唇角勾著寵溺的笑,剛剛她焦灼的表情仿若走失的兔子般可愛,令他心底決定,這個孩子出生,便取這個名字。
屆時,不知道她的臉上會出現什麼樣生動有趣的表情?
幸福的彷如身在天堂的一刻,耳邊那詛咒般低冷的聲音再度響起。
“七天……”
換言之,七天之後,眼前調皮狡詐的韓軒兒,與他相濡以沫,詭計多端的韓軒兒,戰場上一馬當先,奮力廝殺的韓軒兒,挑戰誘惑他,故意刺激他底線的韓軒兒。
名為西念的韓軒兒,會消失?
心髒瞬間像被鈍物擊中了般,狠狠發疼,連帶著端藥的手,都不覺抖了一下,棕褐色的湯藥,差點濺灑了一地。
他下意識緊握住她的手,壓抑著心頭那抹悵然與痛楚,鄭重說道。
“韓軒兒,不準你放開我的手!就算你想,也不行!”
“放開。”他神經啊,一下抓的那麼痛,好好個大活人躺在床上,難道還會飛了不成?軒兒冷冷的想要掙脫,可偏偏嬴政抓的更緊,緊到像是要將她的五個手指頭捏碎一樣。
“韓軒兒——!”他突然大吼,憤怒的暴喝出聲。
真想砸開這女人的腦袋,看看裏麵是不是塞了一團漿糊,或許剖開她的心,看看是不是一塊堅硬的石頭。難道,非要氣的他肝膽俱裂,要他難受的骨髓生疼,她才甘心?
“瘋子。”幹脆的判斷,順便捂住受傷的耳膜。軒兒身子後仰,背對著他躺下,任由他黑沉著臉,好像她欠了他幾萬兩沒還的模樣。
“韓軒兒——!”氣死了,氣死了,簡直要被這個瘋女人氣死了!他是擔心她,害怕她離開才放下君王的威嚴說出那番話,她倒好,直接兩個字,放開。結結實實,一大盆冷水將他從頭到腳灌了個通透!
“嗯……?”懶洋洋的低應。
“說,你也不會放開我的手。”此時此刻,嬴政偏執霸道的像個執拗的孩子,非要爭個輸贏不可。
“不說。”就不說,你奈我何?
“不說,我自然有辦法讓你說!”嬴政放棄了聲音攻擊,直接雙管齊下,和衣側躺在她的身邊,雙掌像是遊蛇般滑進她的褻衣內,輕柔緩慢的撫摸挑逗著,身下也不閑著,單腿將她夾住,慢慢的磨蹭著她,感受到懷裏的小人兒嬌軀一陣激顫,唇角,兀自勾出半抹狡黠的笑。
“說,還是不說?”聲音邪肆而魅惑,略略沙啞,極富磁性。
“說。”無奈之下,老老實實投降了,順帶抓住胸前那兩隻不安分的手,滿腦子黑線的回頭看著這個男人,哪裏還有半點大秦帝王的威嚴與霸氣,簡直就一吃不到糖,就拚命耍無賴的劣童。
“乖了……”獎勵性的吻住她水色的眸子,不讓她看穿自己眸底那抹深藏的憂慮。
就算隻有七天,他也一定會想出辦法,將她留下!
窗外的月色,不由得跟著明朗起來,層層疊疊,如同一個又一個美好虛幻的夢境疊加。他緊緊將她擁在懷中,心底一時之間感慨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