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的家裏去?端木潯眯了眯眼,斜視著他,“那我姐姐呢?”
聽到她提起端木清,寧伯言的臉色馬上變得難看起來,端木清那個樣子,叫人送回來的時候,身上就幾塊破布,都叫那麼多人看去了,也不知道素來清高的她,怎麼還有臉麵活著。心裏有些擔心她把端木潯帶壞,不禁冷冷道:“她現在死活還未定,就算是命大留了口氣,你也別在與她來往,以後更別對人說起她是你的姐姐。”一麵有些誇張的說道:“你不知道,她現在成了縣裏的名人,真真是個不知羞恥的。”
端木潯的心陡然怔住,姐姐被那位張官人強買去折磨了三天三夜,換得一副薄官葬母,沒有成為孝順的典範,卻成了不恥不知羞的笑話。
她忍不住笑起來,在看這寧伯言的眼神,連方才那對路人似的客氣都沒有了,全然叫層層冷意代替,“你回去吧,若是叫人看見了,不好。”現在身份比不得當然了!
寧伯言沒有看出端木潯的轉變,聽到她的話,覺得她果然是為自己著想的,“那我回去了,過幾日我來通知你,至於你姐,別管她了,有什麼吃的顧著自己。”
看著他匆匆走了的背影,端木潯臉上的冷意容越來越深,冰天雪地的,自己一個十歲孤女,能有什麼吃的?還不如那石頭嬸,要賣自己還曉得想把自己喂飽,可是這寧伯言想要自己給他做妾,現在卻連一個饅頭也舍不得拿來。這樣的男人,連個婦人都及不得,還談妾?真是笑話。
沿著河岸往上遊走去,尋了自己白天砸開的那個冰洞,已經結了冰,不過不怎麼厚,倒是輕易就砸開了。拿著折來的柳條穿了十幾條,便扛著往家裏去。
端木清並沒有睡著,見她回來,指了指牆角的布包,“她又拿餅子來了。”
“拿來就吃唄。”把魚放進那殘破得隻剩下一般的缸裏,廢了好大勁才把缸搬到她們這一角來,不止是擋住了些風,這火塘還能暖著水缸,能叫裏頭的冰化開來,以後魚就放在裏頭,第二天早上拿去賣的時候還能是鮮活的。
“你抓那麼多魚作甚?”端木清有些不解,而且瞧見她們在屋裏養了魚,石頭嬸來看見了豈不是要拿走的。
端木潯衝端木清一笑:“我拿去集市上賣,不過姐姐你別叫石頭嬸知道。”要不然定不會在給她們餅子吃,那這錢也就存不了。
“可是···”端木清一陣心酸,這樣的寒冰天氣,卻還叫妹妹去捉魚賣錢。
“姐姐不必多說,明日我會把臉塗花,不會叫人瞧出我是哪個的。”
得了這個生計,連著賣了兩天的魚,因為是冬日裏,新鮮的魚實在是難得,所以很是好賣,一條平均賣了兩個銅錢。
看著破布裏的三十來個銅錢,姐妹倆的嘴都笑得合不攏了,從小到大,她們從來沒有這麼有錢過,便是父親還在的時候,逢年過節,也隻是給她們一人一個銅錢而已。
把那日在河邊寧伯言的話大致跟端木清說了,當然並未將他嘲諷踐踏姐姐的話說出來,隻是端木清卻也是氣得不清。
端木潯拿了婚書便要去見他,也正要準備去抓魚,石頭嬸卻來了,依舊帶了幹餅子來,隻是瞧見還躺在草裏的端木清,臉色已經不如前幾次好看了,顯然是有些不耐煩了,“我說阿清你這是個什麼嬌氣身子,怎麼都還起不來,難不成折騰一趟府邸,就成了嬌貴小姐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