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旗樓是被黑蓮教滅門的,雖然隻是為了一個線索,但這樣的結局好像冥冥中早有因果注定。因為九旗樓是由恭親王奕?一手打造,在當時是為了籠絡江湖人士為朝廷所用,而黑蓮教也為其而生,兩者本是同主,可九旗樓後來為了一個俠之大義,選擇了與奕?所代表的舊封建勢力決裂,導致被黑蓮教一直視其為眼中釘,終於在一個世紀後付諸了行動。
九旗樓還被京城警方封鎖著,因為他們在等文化九部相關人員到場進一步勘察。
在張不良一行人返回京城後,唐淺就說要去九旗樓的現場一趟,另外特別指出有個人會一起去,此人她聲稱是文化九部的死人專家,職位是天幹第八隊隊長。在文化九部張不良見到了此人,頭戴一頂巴拿馬草帽,身上白西裝,拎著一個牛皮箱,有民國時期的風格,長鬢濃眉長人中,是個帥氣的中年大叔,帶川滇地區的口音,隻是名字暫時不知。
在來到九旗樓後,張不良發現了一個有趣的人,這個人右手打著石膏,手裏捧著一束鮮花,正站在警戒線前哀思,竟然正是那日在九旗樓猖狂的富家子弟。不管他平日有多麼劣跡斑斑,這時能有心來祭奠九旗樓的那位花旦,看來他是用了真心,光這一點就值得刮目相看。
不過當這人瞧見了張不良,就像老鼠見了貓般瞬間就被嚇尿了,轉眼沒了人影。
負責警戒的轄區警員在看了唐淺出示的證件後立馬放行,之後一雙雙眼睛一直好奇盯著,張不良還真想知道是什麼證件,上麵總歸不可能寫著文化九部。在鑽過警戒線後,唐淺讓薑西雪和獨孤純陽留在外麵,她則領著張不良以及死人專家來到了九旗樓正門前。
隻見這位死人專家望著門上交叉貼著的封條,說了句:“雖然案發後應該很少人進去,但時間有點久了,可能現場已經沒了。”
張不良聽這川滇口音有點費力,這會更是愣了神,因為既然是很少人進去,那麼案發現場不是更能保存完好麼,怎麼反而是沒了,不過一旁的唐淺似乎明白死人專家所指,回應道:“能不能找出點線索就全指望你了。”
“盡力。”死人專家伸手抬高前麵的帽簷,然後推開了九旗樓的大門,裏麵就算大白天如今也陰地很,因為關閉了所有門窗,讓人感覺裏麵的空氣都是死的。
死人專家隻身走進了九旗樓,唐淺卻沒有急著進去,隻是依靠在門邊,張不良也就不準備跨進門檻了,小聲問道:“他為什麼叫死人專家?”
唐淺望著死人專家將牛皮箱放在地上,打開後從裏麵取出了一疊黃紙,上麵綠油油不知道用什麼東西畫了符,就見他掏出一隻掀蓋式打火機,“聽”的一聲打上火,點燃了這疊黃紙。
“聽說過武當山道士的辟穀之術麼,在崖上的七十二洞天修煉,每在一處洞天中修煉數月後就要轉移,因為每個洞天內都有靜靈,一旦吸收完就要留它慢慢積蓄。”
張不良朝唐淺投去詢問的目光,因為他哪裏知道什麼是靜靈。
唐淺繼續注視著死人專家把這疊黃紙灑在半空,一時火光飛舞。
“洞天裏的靜靈,說的是天地山極的磁場,而像這九旗樓內的靜靈,說的是這裏的人活動後留下的魂跡,就像地上留下的腳印,空氣中留下的氣味,隻要在一定時間內,靜靈沒有消失,他就有本事把它們感知出來,也就能重現死人臨死前的經曆,所以叫他死人專家。”
張不良一聽之下大感驚奇,照這麼說來,隻要這位死人專家出馬,不是所有的凶殺案都能破了,死人都能告訴他凶手是誰了?!
這時,黃紙已經落在地上燒成了灰,其實它們每一張都代表了九旗樓的一名死者,上麵的綠色符籙是魂符,有道是赤陽符綠陰符,說的是道門中用赤色的朱砂畫活人符,而用綠色的磷砂畫死人符,這一張張魂符,是死人專家特地去了趟太平間,請了九旗樓死者的一縷殘魂回來。
這時符紙燒盡,死人專家豁然閉目,頓時在他感知到的另一個世界裏,符紙燒出的一股股魂煙迅速向九旗樓的各個地方飛去,凝聚出一個個白煙人形。
死人專家睜開了眼,感知的世界與呈現在眼前的現實世界重合,他向前走了幾步,這時在他身後站著的幾個白煙人形猝然開始倒下消散,一個黑影在這些人形倒地的位置顯現,它大踏步向前,另有一個白煙人形從左手邊的頭櫃中跳出,與黑影拚殺在一起,但撐不過兩個呼吸就被放倒了,應該是被拔了喉管。
“上三路,鷹爪功。”
死人專家一邊評判這個黑影的武功,一邊繞過屏風,這時整個一樓大廳的案發現場呈現在眼前,另有兩個黑影氣勢洶洶殺入,一個直衝向混亂的戲台,一個邊殺著大廳裏的白煙人形,邊衝上右手邊的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