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戰馬奔馳中拉開弓箭,
他在千難萬險中勇往直前,
他用熱血和勇氣帶領我們雄踞草原!
他向那凶惡如豺狼般的蔑兒乞惕人挑戰,
打敗了蔑兒乞惕人並把他們趕出家園,
他是一條真正的好漢!
開懷暢飲你們碗中的美酒吧,
讓我們敬偉大的鐵木真汗!
英雄也速該的兒子鐵木真啊,
他真是福壽齊天!
戈恩走後,包綺麗就開著營地的越野車載著寶音直驅德爾莫格,第二中午就到了阿其勒圖的牧場。
在氈包裏,阿其勒圖一家人熱情地招待了寶音和包綺麗。而讓寶音感到奇怪的是,諾敏其其格卻一副很不開心的樣子。寶音和阿其勒圖住在另一個小氈包裏,包綺麗和嬸嬸以及諾敏其其格她們住在一起。
“墓地就在蘇布拉嘎草原西邊的丘陵中,我去看過了,以我經驗來判斷那應該不小。”阿其勒圖仰臥在被窩裏說。
“大叔,您是守陵人,憑您的感覺,您知道是什麼人的墓葬嗎?”寶音躺在另一張毛氈鋪就的褥子上問道。
“我希望是匈奴人的墓葬。”他轉過頭盯著寶音說,“如果是蒙古人的,我是不會同意你們動它的。我判斷那一定是匈奴人的墓葬。”
“我們就想知道它的曆史,對裏麵的財寶我們不感興趣,它們最終都屬於國家的。”寶音為了打消他的戒備心理,小心翼翼地說。
“你說,如果這是一個大墓葬,你們考古隊或者國家會給我什麼獎勵嗎?”阿其勒圖突然問。
“當然有,考古隊會給你一筆信息費和守護費,這是您應得的。”
“那應該有多少呢?”阿其勒圖枕在胳膊上,眼睛裏放著光芒,一會兒他又歎著氣說,“唉,希望這筆錢能夠為諾敏其其格置辦一份豐厚的嫁妝,我要讓她風風光光地出嫁。”
寶音一聽,一個鯉魚打挺翻起身來。
“諾敏她要嫁人了?”寶音驚訝地問道。
“是啊,明年就要出嫁了,我可就這麼一個女兒。”阿其勒圖微笑著說。
“上次來還沒提到這個事情,沒想到竟然這麼快。”寶音試探地問道。
“是你嬸嬸在諾敏小時候就定的一門親事,那個小夥子不錯,他叫查幹夫,家就在溫都爾汗市,好像在烏蘭巴托政府工作。我們對這門親事很滿意,不過諾敏好像還有點不大願意,這孩子,從小就被嬌寵壞了。”阿其勒圖說著,露出一臉很滿足的表情。
“查幹夫?我所在的考古隊也有一個叫查幹夫的人。”寶音若有所思地說。
“不會就是他吧,哪有這麼巧的事情?”阿其勒圖有點迷迷糊糊地說。
寶音以為他瞌睡了,就轉過身去想著諾敏其其格的事,她美麗稚嫩的臉龐就好像定格在他腦海中一樣,使他輾轉反側。於是他起身看看熟睡的阿其勒圖,然後靜悄悄翻起身,躡手躡腳地走出氈包。迎麵襲來的一股冷風使他打了一個冷戰,草原被風吹得發出淒涼、低沉的喧囂聲,震得氈包簷角上的銅鈴叮當直響。
他走到離氈包不遠的一輛馬車前點燃煙,剛抬頭就看到不遠處有個纖小的黑影。他有點緊張,不知道前麵的是什麼,心裏嘀咕著:這麼晚了是誰站在那裏呢?
寶音壯著膽走近前,卻聽到一聲聲抽泣聲,他心裏更是一驚。
走近那個黑影才知道是諾敏其其格。“諾敏妹妹,你怎麼在這裏?”寶音將半截煙頭踩在腳下,雙手扶住她瘦小的肩頭關切地問。
“寶音哥哥……”她抖動著弱小身軀依靠在他懷中,戰栗著說道。
“諾敏,你這是怎麼了?”寶音將她緊緊抱在懷裏。
“寶音哥哥,我不想嫁給查幹夫,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就是死也不想嫁給他。”她啜泣道。
“明天我們在氈帳裏說好嗎?這裏太冷了,你先回去休息吧,你這樣會感冒,會生病的。”他心疼地扶起她說。
“去我的氈房吧。”她挽著他的胳膊。
“這個……”他看看四周的氈包猶豫了片刻說,“好吧,希望不要驚醒大家。”
“是怕讓那位姑娘知道嗎?”她突然問。
“哦,不,不是這樣。我是說,讓大叔和嬸嬸知道的話,這可不妙。”寶音囁嚅著。
“不會的。”她邊走邊說。此時的寶音總是警覺地環顧著周圍的動靜,而對她表示沉默。
他深深吸口氣,進入氈包,似乎緊張得有點口幹舌燥。她打開電燈,燈光有點黯淡,氈子上有一隻櫃子,櫃子上是疊起來的被褥,上麵鋪著紅色格子的遮布。寶音這才看清楚她身穿一套長款羽絨服,披著一件紅色的大絨披肩,頭上戴著一頂綴著玉花的氈帽子,長發披散下來,一雙漂亮的眼睛就像墨玉一樣熠熠生光。
“你上次走後,我已經兩個月沒有見到你了。”她摘下帽子說。
“是啊,時間過得真快。”他坐在氈子上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尷尬得不知如何回答,隻好隨意說。
“你愛我嗎,寶音哥哥?”她坐在他身邊突然問道,這是她想了很久而且決定在這樣的場合一定要說出來的話,為此她準備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