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花溪走廊裏待了一個冬天,多虧了赫連九天的幫忙,終於練成了琴殺,為感謝赫連九天,以及提醒自己不要忘記花溪走廊的存在,左桁為這把琴取名“九天”。
九天皆取材於花溪走廊,琴弦更是來自神秘的赫連家族,九天用起來比之前那把七弦琴更順手,威力更強。
七弦琴現在還放在九琴殿裏,如此重要的舊物,他自然要取回來的,但他現在不能隨意進宮,也就是說,他再進宮的機會,隻有取回七弦琴這一次,他得好好把握。
翌日,溫文瀾起身後,獨自一人在錦鸞殿裏用了早膳,周墨淮昨夜留在了將軍府,也沒說今天什麼時候回來。
溫文瀾坐在雕繪精美的梳妝鏡前,對著明亮的銅鏡,將先前戴上的發簪取出來,換上另一支華貴優美的金鳳祥雲簪,她手掌撫上臉龐,望著銅鏡妝容精致的美人,竟生出一種天下男人都配不上她的淒美之感。
“陛下,蘇尚儀求見。”不言進來輕聲說了句。
蘇槿兒?
溫文瀾緩緩起身,邁著優雅的步子攙著不語的手臂走了出來,裙擺繡著的流雲在腳步更迭時如緩緩流動般,隨著溫文瀾的步子,流瀉向前。
她在東華閣坐定,理好衣擺上的折子,這才回應道,“宣她進來。”
自太後去世後,溫文瀾再沒見過蘇槿兒,蘇槿兒現在隻在尚儀局擔任女官,這大清早的,能有什麼事?
“微臣給陛下請安,陛下昨晚睡得可還好?”蘇槿兒誠惶誠恐給溫文瀾請了安,她垂首低眉,安安靜靜地待在原地。
“何事?”
淡漠的聲音頂著高高在上的威嚴,蘇槿兒手腳發涼,她垂著頭,看不見皇上的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麼惹皇上生氣了。
蘇槿兒吸了口氣,硬著頭皮說道,“昨夜微臣夢見了太後,太後斥責微臣沒有照顧好陛下,微臣心裏惶恐萬分,懇請陛下讓微臣進錦鸞殿照顧陛下,以安撫太後的在天之靈。”
溫文瀾睨著蘇槿兒不說話,東華閣裏安靜的可怕,壓抑得蘇槿兒都快喘不過氣了。
她在太後身邊伺候了這麼多年,況且她也打聽過了,昨夜周墨淮並不在宮裏,所以她今天一早才敢來錦鸞殿。
皇上應該聽不出什麼問題。
“朕身邊有不言不語、冬櫻冬棱,照顧朕是他們的職責,與你何幹?再說,太後的在天之靈,是你一人可以撫慰的嗎?”溫文瀾淡漠的嗓音如一把刀刻在蘇槿兒的身上,難受的很,“蘇尚儀做好本職工作,不辜負太後的一片苦心,就是對太後最好的安撫了。”
“陛下……”
“陛下,端親王已經進宮了。”蘇槿兒作勢想要辯解,被不語打斷了。
溫文瀾攙著不語的手臂起身,“朕忙著,你先回去吧。”
等溫文瀾出了東華閣,蘇槿兒才敢站直身子,在這裏說了這麼會話,溫文瀾一直讓她保持著行禮的姿勢,蘇槿兒捶了捶酸脹的腰背,一臉難過地回去了。
“太後屍骨未寒,沒想到她就敢打著太後的名號要挾朕,膽子不小。”回想起方才蘇槿兒的話溫文瀾隻有一陣冷笑,“當年朕看在太後的麵子上,在處理重嘉的時候,才放了她一馬,不曾想現在都敢惦記上朕的人,沒了太後的庇佑,她還敢任意妄為,真是被太後寵壞了。”
溫文瀾知道,周墨淮回京入宮的消息一傳開,蘇槿兒收到風聲後坐不住了,巴不得早早得守在這裏,與她的舊時好友周墨淮“朝夕相對”。
倒是祝安嶼,現在還沒什麼動靜,難道她不知道這回事嗎?
“祝尚宮最近怎麼樣?”
“昨日周將軍出宮宣旨的時候,祝尚宮遇上了周將軍,倒也沒發生什麼事,聽說祝尚宮不小心驚擾到了周將軍,周將軍訓誡了幾句,就沒有了。”不語跟在禦攆邊,聽溫文瀾問話,他往禦攆這邊靠了靠。
溫文瀾“嗯”了一聲就不在說話了。
周墨淮與幼時好友見麵,她不反對,但若有人懷著其他的心思,她定不饒恕!
溫文瀾來到禦書房時,溫世清已經候在這裏了。
今日禦書房裏沒有其他大臣,連多餘的宮人都被她趕了出去,今日她叫溫世清來,是有重要的事商量。
“皇兄,今日朕有重要的事想跟你商量。”溫文瀾在溫世清旁邊坐下,叫不語取來南朝的地圖,“你覺得,龍獅的表現如何?戰鬥力跟四大營相比,如何?”
龍獅裏雖有一部分南營士兵,但大部分還是從戰爭裏挑選的,況且,這兩年龍獅破滅兩國,名聲在外,已經讓人忌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