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寧大腦迷迷糊糊,她半眯著眼睛,看了好一會,才覺著這人越發的麵熟,隻是在哪見過呢。
麥當勞小哥搶著說:“早上你在CBD摔了一跤,我正好路過,你忘了嗎?”
“哦!”張寧恍然大悟,“早上的事,還沒好好謝謝你呢!”
“不用這麼客氣!”小哥道,“你沒有去醫院嗎,臉上怎麼傷的這麼嚴重?”
“額!”張寧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也不是很嚴重,你看都快結痂了,過幾天就消了!”
小哥又道:“你這樣不行的,對了,你怎麼在這裏睡著了,不回家嗎?”
張寧聞言低下了頭,她自己的家沒有了,而關小荷的家她卻又不知道在哪裏,她就像個無根的野草一般,不知何處是歸處。
小哥看出她的惆悵與哀傷:“是跟家裏人吵架了嗎,你還小,要理解父母的用心,有時候他們也是為了你好!”
張寧搖了搖頭苦笑著說:“要真是這樣那就好了!”
小哥驚訝:“那你是怎麼了?”他忽然覺得自己這樣關心一個陌生人似乎有些過界,便又解釋道,“我不是有別的意思,隻是你一個女孩子,這麼晚了,待在外麵實在是不安全!”
張寧悶悶地道:“沒關係,麥當勞裏也挺安全的!”
見她如此堅持,小哥也無話好說,轉身離開座位,隻是過了片刻,他拖著有一個盤子過來,上麵有個漢堡和一杯熱果珍。
“我……”張寧吃驚地睜大眼睛,尷尬道,“我,我不餓!”
“沒關係!”小哥笑笑,“這是我請你的。”
張寧對著漢堡吞了吞口水,她十分想拒絕這個陌生人的好意,可是肚子實在是不爭氣,對著這近在咫尺的美味,一個勁地打了了鼓,張寧窘迫的臉紅得像隻煮熟的螃蟹:“謝謝!”
“你慢慢吃!”小哥看了眼時間,“我馬上就下班了,可是你……”
“沒事,真的沒事!”張寧嚼著漢堡道,“我待在這裏挺好的,沒有風吹,也沒有雨淋!”
小哥無奈道:“那我去換衣服了,你小心,陌生人給的食物,不要隨便亂吃,有人和你搭話,也不要隨便理會,有什麼事就報警!”他吩咐完一堆,絲毫沒有察覺自己也是他口中的陌生人。
“嗯嗯!”張寧認真的點頭,“你快回去吧,外麵還在下雨,路上小心!”
揮別了小哥,酒足飯飽的張寧安然入夢,雖然睡覺的姿勢實在是不太舒服,可是夢裏的她卻睡得踏實了一些,她覺得自己的運氣似乎也不算太壞,在山窮水盡的時候遇到了好心人,而且最重要的是,司徒回來了,雖然尋找到他還有些難度,可是隻要知道他還在這裏,生活也許就沒有那麼的糟糕。
無論道路有多艱難,日子仍在繼續,時間不會停下腳步等待那迷失了路途的人。早上的麥當勞人漸漸多了起來,張寧被排隊買早餐的上班族們吵醒,她拖著步子,去洗手間漱了漱口,又洗了把臉,沒有牙刷,沒有熱水,不能洗澡,什麼都沒有,還全身酸痛。張寧雖不是嬌生慣養,但也從來沒過過這樣的苦日子,可是心裏的苦悶卻又無法去與人訴說,隻能自己舔舐傷口,等待時間的消逝,自然的愈合。她看了眼鏡中的關小荷,臉上破了相的女孩,沒有了平日的光彩照人,連日的奔波與折騰,連著臉色也是暗淡無光。
“也許這樣也好!”一個女孩太過引人注目總會招致過多的無妄之災。
小哥昨日值的是夜班,早上沒有看到他的身影,張寧無法與他告別,隻能默默地離開。她走過天橋,走過人行道,又到了商務區。商務區的路上一如既往的都是行色匆匆的路人,張寧來到昨天遇到司徒的那個路口,依著路燈,睜著眼睛盯著過路的車輛,然而直到眼睛酸痛不已,她都沒再等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日頭已至中天,等待了大半天的張寧知道自己這樣等待司徒出現比守株待兔還難,隻能是徒勞無功。
泄了氣的她隻能重複昨日的活動,沿著馬路不停地轉圈,走著走著,她在一家理發店門口的燈箱前停住了腳。腦海中有一個燈泡亮起,張寧解開發辮,量了量大概的長度,大致計算了一下,抬腳走進理發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