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了口氣,才道:“人道至寶,莫過於九疑鼎,橋山聖陵九鼎之一,原定是芬陀大師愛徒楊瑾所有。然後是雁蕩山禹鼎,現在妖鯀手中,將來優曇神尼座下齊霞兒會去取。”
“你可知這兩家來路?還敢去取嗎?”乙休嘿然道,大眼中不知是何想法。
“芬陀、優曇皆是佛門有數大能,已成羅漢功果幾近金仙。楊瑾原是窮叫花淩渾之妹,轉劫未歸。齊霞兒是峨眉掌教次女……”
想想她們背後的大能,王守玄苦笑不已。三仙二老不算,佛門同氣連枝,到時候還不知多少神僧摻和進來。
“但是,我炎黃聖物,豈能流落佛門!雖千萬人吾往矣!”
“好氣性!”乙休高聲叫好,轉了幾圈,“到時候,如果你能先手拿到,我邀上幾位前輩,與你說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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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方道友,大方道友可在?”
乙休正在囑咐他,修為大進之前不得冒然取寶,又反複述說兩處至寶所在,種種礙難。忽然聽到旗門之外,有人大聲呼喚。
抬眼看去,隻見一個龐眉皓首、鶴發童顏,麵如滿月、目似秋水的道裝老人,正立在半空。
“這個不男不女的家夥怎麼來了?”乙休揮揮手,收了旗門,“司徒老兒,你尋我做什麼?”
“你可是要替你那師弟出頭?也不怕我把你一並收了?”
王守玄聽得一愣,想起來這多半是馮吾師兄陰陽叟了。
“哈哈,大方道友說笑了。”陰陽叟落下雲頭,拱拱手,“貧道罪孽雖深,但自詡持身頗正,還不至於現在落劫。我這師弟,劫數未滿,也不該隕落在今日。”
“到底是百來載情誼,貧道覥顏,討個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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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休揮揮手,解了馮吾禁製,“看你還算知機,不與你為難。領回去了好生管教,再敢為禍四方,我也不去欺他,自有小輩來了結因果。”
乙休何等修為,這種貨色還入不得他的法眼。真要打殺了馮吾,反倒落個恃強淩弱的惡名。
“多謝道友大義!”拱了拱手,又看向乙休身邊的王守玄,“小友受累了,我這裏有一瓶丹藥,最是固本培元,就送與小友了,算是小小賠禮。”
看著緩緩飛至的藥瓶,王守玄不知如何是好,拿眼去看乙休。
“收下吧,”乙休挖苦道:“老妖物也就這丹藥拿得出手了。他采補童男女之後,就是依靠此藥補足對方元氣,不損其壽元!於這固本培元一道,不差正教秘方。”
“道友玄門正道傳承,自是大道可期,哪裏明白我們散修的苦楚?”陰陽叟苦笑,落寞道,“都是掙紮求活的可憐人罷了。”
乙休不耐煩的揮揮手,“去吧,少在我麵前惺惺作態!福禍無門,惟人自召。前世作惡,今生福淺無緣,怪的誰來?”
“要不是看你行事手段,還算知曉分寸。又同處巫山,誰管你那麼多?”
“如此,就此別過!”陰陽叟也不多言,抓起癱軟在地的馮吾,就要離開。
“回去之後,多做善事,少行不義亂接因果!”乙休忽然叫住他,歎息道,“你也快渡劫了吧?如果尋不到正道仙劍或者恰當時機,可來尋我兵解。”
陰陽叟身形一震,默默一拜,化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