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吏見說不通,索性也變得強硬了起來:“去就去,別以為本官不知道你們將作監的貓膩,君侯定下來的經費可不少,可你們將作監每個月都花的一個銅板也不剩,難道這其中便沒有貓膩嗎?誰信?”
“本侯信!”元起雄壯的聲音在這名官吏的身後響起。別人不知道,但是元起可是清楚得很,他每個月撥給將作監的經費確實不少,但是在這個時代,鐵器的價格是極為昂貴的,將作監每個月都打造出無數的常規性、非常規性武器,還要兼顧著為新成立的光、明、通州等地打造農具,另外還要研究新式戰艦和紅衣弩炮等等戰場利器,那些經費夠顯然是有些不足的,明顯是王冶子和馬鈞等人利用技術上的優勢,為元起節省了不少的成本,才能達到目前的效果。當有人質疑將作監的賬目不清的時候,元起便第一個站出來反對。
眾人的目光都被元起的聲音吸引了過去,那名官吏在轉身看到元起的時候,立刻嚇的身體一軟,跪倒在了地上。
元起緩步走到官吏的身前,沉聲說道:“本侯可以保證將作監賬目的清白,每一筆經費,他們都花到了應該花的地方。倒是你,本侯卻要問問,虧空的經費,被你弄到哪裏去了?”
官吏顫抖著身體,帶著驚恐的神色說道:“稟……君侯,那些……那些錢,都被小人……中飽私囊了。”元起對這些寒門士子有知遇之恩,因此內心雖然恐懼,但他還是實話實說了出來。
“中飽私囊?為何?”元起的臉色沉凝如水,他萬分沒有想到,自己麾下的官吏,竟然會出現後世官員普遍存在的貪汙問題,對此,元起是深惡痛絕的。
官吏繼續顫抖的回答:“小人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十幾口人,就靠小人的俸祿生活,小人也是被逼無奈,才出此下策啊,求君侯饒恕小人,小人再也不敢了。”
貧窮,是大多數寒門士子都麵臨的難題,這個人的一番話,為元起敲響了警鍾。在貧窮麵前,為了使家人更好地生活,或者是出於對錢財的渴求,做出貪贓枉法的事情,也不足為奇。但是,貧窮卻不能成為這些人貪贓枉法的借口,財富,是要靠自己的雙手去創造的,而不是走這樣所謂的捷徑!
“你做過幾次?”元起繼續問道。
“三次。”
轉頭看向馬鈞,元起用眼神詢問著。馬鈞想了想,隨即點了點頭,說道:“確實隻有三次的經費是不夠數的。”
元起歎息了一聲,伸手拉起了那名跪著的官員,說道:“到政務府去領三個月的俸祿,然後回家去,以後就不要再到都督府供職了。”說完,元起也不去管這人的反應,在馬鈞的陪伴下,向著將作監裏麵走去。這個人的行為雖然可惡,但是認錯的態度還是積極的,想必他說的全家十幾口靠他一人養活的話,也是真話,所以元起決定放過了這一次,但卻不能再讓他繼續擔任任何的官職了。
官吏在原地愣愣的站了一會兒,悔恨的淚水從麵頰上落下,元起當初是那麼的信任自己,給了自己一份官職,可是自己卻沒能對得起元起的知遇之恩,元起的胸襟再次讓他感到汗顏,隻是解除了自己的官職,並沒有身體上和錢財上的處罰。
雙膝重新的跪在地上,官吏向著元起的背影,重重的叩了三個響頭,然後含著眼淚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