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他的話半信半疑,直到兩天後,我才知道他說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們現在所走的這條路,實際一直穿行在大興安嶺的老林子裏,還好現在是冬季,像熊瞎子一類的大型猛獸早已經進入了冬眠狀態,對於我們來說,有一個武裝連上百號人拿著槍護航,基本不會有什麼危險發生。
孫連長說,附近的獵戶代代相傳,這死亡穀中有一座唐代的大墓,據說葬的是個將軍,這條路就是當年修建墓穴的時候,用西域進貢的一種秘藥澆灌在土裏形成的,足足有兩丈寬,一直到今天都寸草不生。
我心裏一跳,剛子他爸的線索怎麼會出現在一座唐代的大墓裏?難不成……他老爺子還有副業,暗地裏是個盜墓賊?要知道,他的父親可是古生物研究員,絕對算得上是知識分子了,怎麼會做一個盜墓賊?
剛子一路上一言不發,看起來心事重重,聽到這話他的臉色突然一變,攔在了孫連長的麵前猶豫問道:“孫連長,你能不能把情況給我們透露一下,這山裏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孫連長拍了拍身上的雪,包住麵部的皮裹子傳來兩聲冷哼,道:“老子要是知道就好了,那幫家夥死活不說,我的任務就是把你們送過去,今天晚上應該就能到了,到時候你們自己問去。”
我看他不願意說,也就轉移了話題,提到了這黑壓壓的烏雲上。那一大片雲用肉眼看去就像一是一條條巨大的黑色遠古巨蟒,連接著天地,我不禁歎了口氣說道:“真是要命啊,這地方如果突然下起冰錐子,估計我們這一波人全都得被砸死在這裏。”
“停下來,有些不對勁!”
一直凍得哆哆嗦嗦,不停搓著手的胖子此刻突然叫了一聲,讓我們停下來,臉色非常凝重。
與此同時,孫連長的那些兵動作迅速,背對我們自主地圍成了一個圓圈,將我們圍在中心,一個個蹲了下來,整齊有序地在組裝刺刀。
“怎麼了?!胖子你鬼叫什麼?”
“草!老七你帶了家夥沒有?”
我心底突然湧上一股危機感,這種感覺和平日裏那種很安穩的感覺極不相同,就像一個人來到了處處充滿危險的荒野,麵對某種未知的野獸一樣,隻是現代人很難有這種體驗。
胖子低聲叫喊,我還沒反應過來,他靠在我的耳邊對我說道:“機會來了,這附近來了狼,他們不敢用槍,怕引起雪崩,我們三個等會兒趁亂看能不能逃掉,沿著這條路自己過去,摸清楚情況!”
我說:”狼?什麼情況?哪裏有狼?“
這話一說完,一聲特別沉悶的狼嚎陡然響起,接著四周的聲音一下子大了起來,此起彼伏,分不清到底來了多少。但是周圍窸窸窣窣的聲音極度密集,放眼望去,林子間到處是白茫茫的雪,噬人血肉的惡狼,就隱蔽在這雪中。
接近一百人的連隊將我們三個圍在中間,每一個人的槍上麵的三菱軍刺發出冷冽的寒光,孫連長麵部完全被裹住了,露出一雙圓睜凶悍的眼睛,逼視狼群,毫不退讓。
“上保險,用刺刀!”
孫連長保持著軍人的冷靜,當機立斷地下了命令,站在了一處山坡上,冷冷地看著周圍。
胖子看了剛子和我一眼,拍了拍我的肩膀,低聲道:“這些狼應該是從西伯利亞荒原流竄過來的,它們整個冬天沒找到吃的,肯定都餓瘋了,一旦進攻,這些軍人難免會和這些畜生們拚命,等會兒咱們千萬別戀戰,向下風口跑!”
我心裏有些猶豫,可是此刻整個人隻覺得非常害怕,那是一種來自於本能的恐懼,牙齒打顫說道:“跑了萬一被抓回來當做逃兵處置怎麼辦?再說了,下風口那是回去的路,我們沒有糧食,別死在山裏了,收屍的人都……”
我這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一聲沉悶的狼嚎,接著四周傳來非常密集的枯樹枝折斷的聲音。狼在進攻的時候不會叫,聽從頭狼的指揮,這種灰狼是最大的犬科動物,又叫西伯利亞狼,它們的胸部狹窄,背部與腿強健有力,使它們具備很有效率的機動能力,爆發力尤其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