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羅萬象,凡多外邪;外邪入體,血熱白頭;盛陽損陰,平衡失態;烈火斷欲,真火涵精;築基補漏,精氣神足;三昧真足,方可結丹;識為仙統,得歸正道。”
蟲鳴一回到宿舍,就迫不及待地默念起烈骨天書來。天書上講修真共分為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還虛和煉虛合道四個境界。當然這是針對那些仙根強大者所言的,像他和大所數的凡人則需得從築基開始。
“原來我早已是漏精之身,怪不得這些年越活越不自在,越活越是消沉......”蟲鳴在領略了築基篇的精髓後,如是念道。
“百日築基,重在養精。其法講需以上單田的神光,穿過中單田,把它化成氣,然後把它積聚到下單田這個地方來。書上也說了,神光對於初煉者來說,多是無有。唉,看來我也隻能意守下丹田了。”蟲鳴心裏想著,便在上鋪入定盤坐起來,在體內仔細感悟著天書中所提到的先天之炁。
果然不出多時,他的小腹便出現一股溫熱之感。隨著他越將意識放鬆,那股溫熱之感也越加的清晰。可是也僅僅是越加清晰罷了,他還無法做到將這股氣化為**育存於下丹田。
又過了許久,蟲鳴還是無法做到這一步,他長出了一口氣,驀地睜開了雙眼。此時宿舍裏隻有他一人。其他的同學或是已經入職,或是已卷鋪蓋回家。蟲鳴不知道外麵的世界又發展到了何種地步,念頭一起,他就想起了黃婉馨。目光隨意一瞥,又看到對麵牆壁上那性感露骨的女明星海報,小腹內突然冒出一股無名邪火,撩撥得他燥慮不安。
目識色,則欲開,後念生。天書上講“泄精一事,不必夫妻交媾,即此一念之動,真精已不守舍,如走丹一般。”按照往常,這時,蟲鳴說不得怎麼都得擼一管,才能泄去這種不安感。可是現在,隻見他目中精光一閃,猛然翻身,從上鋪跳下,就欲前往操場。
天書上記載著一種名為“烈骨肝掌”的武技,就是專門化去凡人執欲邪火的法門。蟲鳴想要趁著夜色趕赴操場,也正是想去運行和施展這種武技。然而還不待他走出門口,就差點迎頭撞上一個戴著黑框眼鏡,體形消瘦的青年。
蟲鳴急忙收住身形,那人也嚇了一跳,驚聲問道:“夏蟲鳴,你幹嘛去?!”
蟲鳴淡然回道:“去操場打球。”
那人又問道:“你要打多長時間?”
蟲鳴道:“我也說不好。”
那人略帶央求地問道:“給我帶個晚飯回來行嗎?”
蟲鳴思索了片刻,而後說道:“可以吧,不過你可別嫌晚。”
那人當即喜笑顏開地說道:“沒事兒。”
說罷,他扭頭便轉回到了隔壁的宿舍。這人叫方澤天,一個不折不扣的宅男擼狗。蟲鳴不由搖頭苦笑。也不管那人,心裏邊想著烈火肝掌這種武技,邊沿著走廊向出口走去。在跨過方澤天宿舍門口的時候,卻也忍不住好奇地往裏看了一眼。隻見後者正躬身,對著電腦玩得出神。
蟲鳴接著往前走,可沒走幾步,又猛然想起什麼,便倒回到方澤天的宿舍門口。驚奇地問道:“你知道今天發生了什麼事了嗎?”
這回方澤天反應倒是不慢,聽到蟲鳴的話,就扭過頭來,而後望了望窗外,十分淡定地說道:“是不是天快塌了?”
蟲鳴啞然道:“沒有,天倒是沒塌,隻是恐怕人間的秩序快要亂了。”
方澤天又回過頭去,怔怔地望著電腦,而後麻木不已地說道:“那關我什麼事。”
瞬間蟲鳴就被涼在了當場,雖然他本該對這一幕習以為常了,可是這一天,看著澤天被遊戲荼毒的樣子,他的心裏猛地湧起一股悲涼。輕歎了一口氣,蟲鳴便什麼都不再多說的從門口退開,沿著樓梯,跑到了宿舍樓外去。
校園內的鳳凰蟲群依然沒有散盡,但也稀疏了很多,像沒頭的蒼蠅一樣,一小群一小群的四處亂飛著。無論是校園裏的學生老師,還是社會上各行各業的凡人,沒有一個能從震驚中緩過神來的。他們或是惶恐不安地反複打量著自己的周身,或是三五成群地對雲層中的天庭和剛才的仙鳳凰蟲群議論紛紛。凡人啊,就是如此,直到此時還以為自己仿佛才是這片世界的天地。
蟲鳴獨自找到了一處清淨的地方,這處小花園的合歡樹下,平時這個時候,本該是一對對情侶正你儂我儂,說著山盟海誓的時刻。但是現在,他們的浪漫,他們的堅守,好似全被那天庭和蟲群給支離粉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