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8(2 / 3)

“此趟江南之行,我本想帶她同去的,是她不肯”

藍袍男子露出驚訝之色道:“奇了。我本以為她在東宮宴請文人,一是為了收買人心,二是想引起你的注意,但她竟然連江南之行都拒絕,這個女人究竟在想什麼?”

犬夜叉苦笑,“有關宴請文人之事她征求過我的同意,她給我的理由是——”說到此處,停了下來,眸中哀色頓現。

“是什麼?”藍袍男子追問。

★——因為我很寂寞,殿下。

——我想找人陪我聊聊天,下下棋,隻是那樣。而宮女們,跟不上我的思維。★

犬夜叉在腦中回憶那天戈薇對他說的理由,悲哀地發現自己竟然將原話記得那般清晰,一字不差。

“十二皇叔,我可否問你一個問題?”

藍袍男子笑了一笑,“說。”

“當初你愛上神樂妃時,是怎樣一種感覺?”

藍袍男子一怔,眼神頓時迷離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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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的東宮花園內,戈薇正在宮女的陪同下興高采烈地放風箏。

“哇,好高啊!太子妃好厲害!太子妃的風箏放得最高呢!”

“呀,兩隻風箏纏一起了,快分開……”

“我從來沒想過在風箏上掛鈴鐺,風一吹鈴鐺就響。太子妃你是怎麼想出來的?好好聽!”

宮女們七嘴八舌,各個都興奮得不得了。

遠遠的玉石橋上,嫋嫋走過一隊人,走在最前麵的紅衣少女朝聲音喧鬧處望了一眼,驚道:“那不是戈薇嗎?”作者:61.49.143.*2006-2-1720:01 回複此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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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回複:十裏紅裝[犬微,桔梗迷別進!]古代文

“思青,這會兒不能直呼她的名字啦,得叫太子妃。”走在她身旁的桔梗低聲道。而那位紅衣少女不消說,正是曾經信心十足地參加選妃大典結果卻敗得最是狼狽的蛇骨。

“我呸,什麼太子妃,不過是個商賈之女,而且我也聽說了,太子表哥根本就不喜歡她,連碰都沒碰她一下。”蛇骨極為不屑。她和戈薇的梁子,早在選妃那天就已結下。同樣中屏的兩人,她就隻恨戈薇,不恨桔梗,少女的心果然怪異。

“不管如何,她畢竟是太子正妃,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啊。”桔梗嫣太了解這位手帕交的性格了,她越是說得委屈,蛇骨青就會越火大。

果然,蛇骨一聽瞪大了眼睛,“桔梗你有點出息好不好?幹嗎這樣委屈求全啊?隻要你能抓住我表哥的心,得到他的寵愛,廢了戈薇改立你為正妃,又不是不可能的事!”

“蛇骨別說了。”桔梗垂下眼睛,怯怯道,“誰叫人家家裏有錢,大臣們收了他們家的好處各個替她撐腰呢……”

“真是一身銅臭,令人作嘔!氣死我了,桔梗你別怕,我幫你出這口氣,你看我怎麼整她!”蛇骨說著大步朝戈薇走了過去。

桔梗跟在她身後,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日暮戈薇——”

正在放風箏的人都因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而停下了手裏的動作。今朝今勢,竟然還有人敢直呼太子妃的名字,不想活了不成?

然而見到來者是誰時,眾人都紛紛在心裏抽了口冷氣。

竟然是蛇骨!這少女出了名的蠻橫不講理,但因為皇後特別寵溺她的緣故,人人都不敢得罪她,不知太子妃又是哪招惹她了。

戈薇看見蛇骨,卻是微微一笑,“蛇骨,是你。”

“誰允許你叫我名字的了?少跟我套近乎!別以為你當了太子妃就了不起了,表哥不喜歡你,你遲早要被打進冷宮!”

宮女們聽了這話後紛紛皺起了眉頭:這個蛇骨,還真是一點教養都沒有!太子妃怎麼說也是她的皇嫂,她不但不行禮拜見,還如此囂張跋扈。

但戈薇依舊笑眯眯的,絲毫不引以為意地說道:“那麼,還叫你蛇骨小姐吧。今日怎麼有空來這玩?” 目光一轉看到跟在蛇骨身後的桔梗,便盈盈笑道:“原來德妃也在,要不要一起玩?”說著揚了揚手裏的風箏。

桔梗還沒想好怎麼應答,蛇骨已嚷嚷道:“誰要跟你一起玩了,虧你還是太子妃,懂不懂什麼叫做端莊尊貴?和這些下人們廝混,也不怕失了身份!商人的女兒就是商人的女兒,麻雀飛上枝頭了也當不了鳳凰。”

這會兒連宮女們都聽得臉色發白,敢怒不敢言,眼巴巴地望著戈薇,不知她會做何反應。

戈薇隻是低低一歎,正色道:“在我眼裏,人無貴賤,隻有品德高低之分。”

“好一個人無貴賤,隻有品德高低之分!”一聲長笑遠遠地傳來,聲音清潤如水,明朗如風。

眾人轉頭看去,見一藍袍男子悠悠而來,但見他容貌儒雅,舉手投足間渾身流露著天生的高貴之氣。

宮女們突然齊齊拜倒,恭聲道:“叩見十二殺生丸王爺!”

連蛇骨臉上也露出了尷尬之色,吞吞吐吐道:“那個……十二皇叔,你怎麼會來啊……”

“你都來得,我為什麼來不得?”藍袍男子說著用手裏的扇子輕輕敲了一下她的頭。

蛇骨捂著自己的頭,噘嘴道:“十二皇叔你又來了,你每次見到我都打我的頭,我都被你打笨了!”

“因為你該打。”藍袍男子笑嘻嘻的,轉過身來凝視戈薇,目光裏充滿探究的味道。

原來他就是當今皇帝的十二弟殺生丸,又號稱“最不像王爺的王爺”,他雖然出身高貴,卻喜歡和市井小徒廝玩,對權力絲毫不感興趣,從來不理會朝政,先帝本想對他委以重任,但見他胸無大誌頑固不透,隻好聽之任之。

自入東宮以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位傳說中的怪王爺。戈薇彎腰正要行禮,他的扇子卻在她臂上一托,製止道:“這些繁文縟節的就給我免了吧,省得你不自在我也不自在。”作者:61.49.143.*2006-2-1720:01 回複此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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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回複:十裏紅裝[犬微,桔梗迷別進!]古代文

戈薇直起身,好奇地看著他。這時風中傳來的鈴鐺聲吸引了十二王爺的注意力,他抬頭道:“這是你想出來的花樣,把鈴鐺係在風箏上?”

“銀鈴沉重,幸好風大,否則就放不起來了。”

十二王爺突然道:“我可以試試嗎?”

戈薇光是愕然,然後失笑,便將手中的軲轆遞給了他。接著便見他一邊扯線一邊後退,玩得好是起勁。

因他在場,蛇骨不敢放肆,再見他竟然也玩上了,心中好生氣惱,隻好瞪了戈薇一眼,轉身忿忿然離去。她一走,桔梗連忙行了一禮跟著走了。

待她二人遠得看不見了,十二王爺才回到戈薇身邊,將軲轆遞還給她道:“真是很好玩,也難為你想得出來。”

戈薇抿嘴一笑,“謝謝十二皇叔。”

“謝我什麼?”

“皇叔為我解圍,戈薇感恩在心。”

十二王爺“哈”地笑了起來,盯著她,讚道:“好一個玲瓏女子!”然後又皺了皺眉,歎道:“可惜,太聰明了。男人通常不喜歡太聰明的女人,因為那會讓他們覺得自卑。”

戈薇柔聲道:“但若是皇叔這樣的男子,麵對再聰明的女人,都不會遜色絲毫。”

“嘴巴很甜,討人歡喜。”

戈薇將手裏的軲轆遞給身旁的宮女,道:“快去準備一壺好茶,皇叔口渴了。”

十二王爺奇道:“你怎麼知道我口渴了?”

戈薇嫣然道:“皇叔現在不口渴,等會也會的。你有話要對我說,不是嗎?”

十二王爺呆了一呆,搖頭歎道:“難怪你能在眾佳麗中脫穎而出,這般蘭心蕙質,真是令人猶憐,何況老奴。”

戈薇在聽到最後八個字時心裏動了一下,她猜到了他的來意。

八色糕點一字排開,戈薇親手泡茶,新茶如碧,更映得她素手纖纖如玉。

十二王爺的麵色已不似先前那般輕鬆,反而變得有些凝重。他盯著她泡茶的手,忽然道:“犬夜叉回來了。”

戈薇的手指停了一下,臉上依舊不動聲色。

“你是他的妻子,難道你不想知道他此去江南是否順利,皇上交給他的任務是否順利完成?”

“殿下能處理好那些事的,我對他有信心。”戈薇將封於瓦罐內的雪勺出來,放入壺中。白雪帶著梅花的香氣,是她這個冬天的收集所得。

十二王爺的視線轉到那些雪上,“那麼,你就不擔心他身體是否安康,有沒有生病,有沒有累著、餓著。凍著?”

泥爐的火點著了,白雪慢慢融化。“殿下萬金之軀,自有隨從和各她官員小心照料,不會有事。”

“你錯了。別人的關心不等於你的關心,不能因為有別人會照顧他,所以你就一點都不擔心。你是他的妻子,是要與他共度一生的人。”

戈薇淡淡一笑,將蓋子蓋上,火苗舔著爐底,發出“滋滋” 的聲音。“皇叔想說什麼但請直言,戈薇在聽。”

“你叫我皇叔,說明你承認自己是皇家的媳婦,是犬夜叉的妻子。那麼我問你,一個妻子應該如何對待丈夫?”

戈薇取過一方絲帕,開始細細拭擦碧玉茶杯,“以夫為天。”

十二王爺的目光轉到了她臉上,“還有呢?”

“憑夫而貴。”

十二王爺盯住了她的眼睛,“還有呢?”

“聽夫之命,順夫之言。”戈薇擦好杯子,這時爐裏的茶也開了。她斟滿一杯茶,推到他麵前,“戈薇茶藝疏淺,皇叔望勿見實。”

十二王爺看著那杯茶,久久不語。

“皇叔不肯喝,看樣子是真嫌戈薇手藝不好,那就倒了吧,我讓宮裏專門的茶師來為您泡製。”戈薇說著伸手去拿茶壺,十二王爺的扇子忽然搭到了她的手上。

戈薇停手,終於抬眸看了他一眼。

十二王爺沉聲道:“我此來乃是好心。”

“我知道。”

“你知道一切,卻不肯表示,也什麼都不做。在見你之前,我不明白為什麼我那個一向沉穩鎮定從來不會將兒女情事放在心上的侄子這次會大失方寸,見到你後,我明白了。”

戈薇沒有說話。

“你讓人看不透。”十二王爺做出了結論,“你可以讓人看清你臉上表情的虛假,你可以讓人發覺你的很多話很多行為不是出於真心,但是,在那虛假表情背後的真心,究竟是怎麼樣子的,沒有人能看透。旭琉也看不透,因為他看不透,所以他更渴望看清楚,然而更渴望的結果就是,更加挫敗。”

戈薇還是不說話。

於是十二王爺長長地歎了口氣,“真是天理循環自有報應。犬夜叉以前傷了太多女人的心,那些女人都沒看透他的真心,現在好,換他看不透一個女人的心了。”他站起來,不再用扇子,而是直接以手拍了拍戈薇的肩,緩緩道:“好自為知吧。”說罷轉身離去。

戈薇望著桌上已經涼掉了的那杯茶,麵無表情地把它倒掉。

這個丫頭,居然叫他姐夫……戈薇不知道,此時此刻,她隻想離他遠遠的,沒有任何瓜葛。

犬夜叉到床邊,盯著她的臉看了一會兒,歎道:“你的氣色比昨天更差了。”

戈薇垂下眼睛,再抬起來時,臉上堆起了柔柔的微笑,使她看上去異常嫵媚,也異常……虛偽。“臣妾是福薄之人,勞殿下傷神,真是罪該萬死。”

犬夜叉起了眉。

“殿下國事繁忙,勿需將這點小事記掛心上,若是耽擱了軍機,朝臣們會責備臣妾的……”

“你非得這樣說話嗎?”犬夜叉冷冷打斷她,臉上的不悅之色漸起。

戈薇故作驚訝地睜大眼睛道:“臣妾知道自己多言了,但是提醒殿下乃是做臣妾應盡的義務……”話未說完,犬夜叉已欺近身前,一把扣住了她的下巴。

戈薇臉上的表情很複雜,看她的目光像看著一個被打破了的精美瓷器。他伸出手指,自她的雙眉上緩緩劃過,然後沿著臉部的輪廓回到下巴。“你就是以這張臉獲得世人的驚豔,被譽稱為大下第一美人的嗎?是世人太庸俗,還是我太苛求?難道他們都看不出你的臉上帶著一張麵具?而這張麵具已經逐漸與肌膚相連摘不掉了!”

犬夜叉避開了他的視線。

犬夜叉鬆開手,深吸口氣道:“父皇派我親自下江南徹查二百萬兩官銀神秘被盜之事,你願不願意與我同去?”

戈薇整個人一顫,雙手緊緊揪住了被子。

犬夜叉的用意很明顯,一來可帶她散心,二來借此舉修好兩人的關係。若太子攜她一同下江南,那麼曾經所有關於她不受寵的流言都會不攻而破,這是一個機會,這個機會是她命運的轉折點,將會把現有的一切盡數顛覆!

然而,她卻聽見自己用微弱的聲音一個字地說道:“不了,太醫囑咐臣妾要好生靜養,而且此行殿下有重任在身,臣妾會拖累殿下……”

“夠了!”犬夜叉打斷她,目光冷冷,“看來你還沒意識到在我麵前隻能說真話,而不是用種種看似冠冕堂皇的借口來搪塞敷衍。如果你學不會對我坦誠,我不會再踏足沐陽殿一步。”

兩旁的宮女嚇得“撲通”跪倒,犬夜叉怒衝衝地摔簾走了出去,風帶起帳幔上的流蘇,顫顫怯怯,像紛亂受傷的心。

一股鬱氣自胸間衝上來,使她再也壓製不住她咳嗽出聲,宮女們連忙捧來金盂,幾口痰吐出去,隱隱可見血絲。

我竟成了個病美人。

戈薇忍不住自嘲地笑笑,身子軟軟向後靠倒,再也沒有一絲動彈的力氣。

終於如她所願,犬夜叉再也不踏足此地了。

心中,那頑皮少女瞪著眼睛看她,表情懊惱,“戈薇,你做了一件多麼愚蠢的事情你知道嗎?這事幹得不漂亮,不漂亮極了!你會後悔的!”

我不。我不後悔。

她閉上眼睛,將心中的影子強行抹去。

犬夜叉一去就是數月。

窗外的雪慢慢地消融,柳樹綻出新技,園內百花齊放。不知不覺,冬天就過去了,春天來到,帶著脈脈溫柔的氣息,將綠色還複人間。

戈薇的病經過太醫的精心凋理,終於痊愈。她出手大方、待人溫和,在東宮很得人心,再加上聰慧沉穩、謙恭雅量,更贏得了謀臣學士們的尊敬。沐陽殿經常備下香茗美酒,邀請當今名士才子們相聚,暢談理想點評文章,形成一股良好的探討風氣。東宮逐漸成為京城學風最盛的地方,學子們皆以收到太子妃的邀請貼為榮。京城最大的茶樓——天香閣內,說書先生口沫橫飛,異常賣力地說著隋唐記,然而台下卻沒人聽他的,隻因大家的注意力都被一人手中的東西吸引了過去。

那是張紫近於白色的信箋,右下方印了朵紅色的梅花。此刻它被高高舉在一個公子哥打扮的人手中,那人一臉洋洋得意地說道:“瞧見沒有?瞧見沒有?這就是東官太子妃的邀請卡!你們都沒見過吧?瞧瞧,多麼精致!”

周圍圍了好幾個人,人人都以豔羨的目光盯著他手中的信箋,一人咽了口口水道:“齊少,聽說太子妃長得傾國傾城,是個絕色美人,是不是真的?”作者:61.49.143.*2006-2-1720:01 回複此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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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回複:十裏紅裝[犬微,桔梗迷別進!]古代文

“去,沒見識的家夥,美人算什麼?這世界上美女還少嗎?太子妃那是才貌雙全,不但人漂亮,而且有見識、有品位,又溫柔,簡直是謫仙下凡!”

“她真有那麼好?那為什麼太子不喜歡她?聽說她至今還是處子之身,太子連她的手指都沒碰過呢!”

公子哥臉上露出不自然的表情,咳嗽一聲道:“這個嘛……不是所有人都懂得欣賞那樣一朵名花的,太子他……嘿嘿,太子的清心寡欲是出了名的。”

“聽說太子不喜歡女人,莫非他喜歡男人?”

“可也沒聽說他和哪個男人過從甚密啊,我看八成是兩邊都不行……”

“噓,噤聲,說這話可是要殺頭的。”

“不管怎麼說,太子妃也蠻可憐的,嫁了那麼一個丈夫,一生都算是毀啦!”

那公子哥歎了口氣,低聲道:“唉,美人卷珠簾,深坐蹙娥眉,但見淚痕濕,不知心恨誰……太子妃雖然表麵上不說,但那份鬱鬱寡歡的樣子,著實讓人看了心酸啊……”

眾人紛紛跟著歎氣,座內卻有一人突然冷笑道:“得了吧,大家別被這家夥騙了,就憑他那點墨水也配當太子妃的席上佳賓?八成是偷了他哥的帖出來炫耀!”

公子哥頓時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眾人一聽起疑,紛紛嚷著要看他手中的信箋上究竟寫著誰的名字,他招架不住,狼狽而逃。

茶樓裏起了一片笑聲。

笑聲中,二樓靠窗雅座上的客人輕輕皺起了眉。

坐在他對麵的藍袍男子察言觀色,淡淡笑道:“看來我半路邀你來此一聚,實在是明智之舉,否則怎能聽到這麼精彩的對話?”

客人的眉頭皺得更深。

“日暮家的姑娘都很了不得啊。錢明珠主掌東宮,成功收買了天下文人的心,如此一來,若是誰想廢掉她太子妃的地位,學子們第一個不答應。還有她的妹妹珊瑚,說起這位二小姐,更是這個月京城裏最熱門的人物,她跟著一個小卒彌勒私奔了,氣得日暮老夫人立刻將她從族譜裏除名。”

“有這回事?”

“所以我說日暮家的姑娘了不得。”藍袍男子輕搖折扇款款而笑,“怎麼樣,有沒有想好該如何回去麵對你那位了不得的妻子?”

客人沉默片刻,道:“我要先進宮見過父皇。”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太子犬夜叉。

藍袍男子“哈”地笑了一聲,道:“逃避解決不了問題。”

“現在的問題不是我在逃避她,而是她在逃避我。”

藍袍男子挑了挑眉,“怎麼說?”

“此趟江南之行,我本想帶她同去的,是她不肯”

藍袍男子露出驚訝之色道:“奇了。我本以為她在東宮宴請文人,一是為了收買人心,二是想引起你的注意,但她竟然連江南之行都拒絕,這個女人究竟在想什麼?”

犬夜叉苦笑,“有關宴請文人之事她征求過我的同意,她給我的理由是——”說到此處,停了下來,眸中哀色頓現。

“是什麼?”藍袍男子追問。

★——因為我很寂寞,殿下。

——我想找人陪我聊聊天,下下棋,隻是那樣。而宮女們,跟不上我的思維。★

犬夜叉在腦中回憶那天戈薇對他說的理由,悲哀地發現自己竟然將原話記得那般清晰,一字不差。

“十二皇叔,我可否問你一個問題?”

藍袍男子笑了一笑,“說。”

“當初你愛上神樂妃時,是怎樣一種感覺?”

藍袍男子一怔,眼神頓時迷離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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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的東宮花園內,戈薇正在宮女的陪同下興高采烈地放風箏。

“哇,好高啊!太子妃好厲害!太子妃的風箏放得最高呢!”

“呀,兩隻風箏纏一起了,快分開……”

“我從來沒想過在風箏上掛鈴鐺,風一吹鈴鐺就響。太子妃你是怎麼想出來的?好好聽!”

宮女們七嘴八舌,各個都興奮得不得了。

遠遠的玉石橋上,嫋嫋走過一隊人,走在最前麵的紅衣少女朝聲音喧鬧處望了一眼,驚道:“那不是戈薇嗎?”作者:61.49.143.*2006-2-1720:01 回複此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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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回複:十裏紅裝[犬微,桔梗迷別進!]古代文

“思青,這會兒不能直呼她的名字啦,得叫太子妃。”走在她身旁的桔梗低聲道。而那位紅衣少女不消說,正是曾經信心十足地參加選妃大典結果卻敗得最是狼狽的蛇骨。

“我呸,什麼太子妃,不過是個商賈之女,而且我也聽說了,太子表哥根本就不喜歡她,連碰都沒碰她一下。”蛇骨極為不屑。她和戈薇的梁子,早在選妃那天就已結下。同樣中屏的兩人,她就隻恨戈薇,不恨桔梗,少女的心果然怪異。

“不管如何,她畢竟是太子正妃,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啊。”桔梗嫣太了解這位手帕交的性格了,她越是說得委屈,蛇骨青就會越火大。

果然,蛇骨一聽瞪大了眼睛,“桔梗你有點出息好不好?幹嗎這樣委屈求全啊?隻要你能抓住我表哥的心,得到他的寵愛,廢了戈薇改立你為正妃,又不是不可能的事!”

“蛇骨別說了。”桔梗垂下眼睛,怯怯道,“誰叫人家家裏有錢,大臣們收了他們家的好處各個替她撐腰呢……”

“真是一身銅臭,令人作嘔!氣死我了,桔梗你別怕,我幫你出這口氣,你看我怎麼整她!”蛇骨說著大步朝戈薇走了過去。

桔梗跟在她身後,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日暮戈薇——”

正在放風箏的人都因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而停下了手裏的動作。今朝今勢,竟然還有人敢直呼太子妃的名字,不想活了不成?

然而見到來者是誰時,眾人都紛紛在心裏抽了口冷氣。

竟然是蛇骨!這少女出了名的蠻橫不講理,但因為皇後特別寵溺她的緣故,人人都不敢得罪她,不知太子妃又是哪招惹她了。

戈薇看見蛇骨,卻是微微一笑,“蛇骨,是你。”

“誰允許你叫我名字的了?少跟我套近乎!別以為你當了太子妃就了不起了,表哥不喜歡你,你遲早要被打進冷宮!”

宮女們聽了這話後紛紛皺起了眉頭:這個蛇骨,還真是一點教養都沒有!太子妃怎麼說也是她的皇嫂,她不但不行禮拜見,還如此囂張跋扈。

但戈薇依舊笑眯眯的,絲毫不引以為意地說道:“那麼,還叫你蛇骨小姐吧。今日怎麼有空來這玩?” 目光一轉看到跟在蛇骨身後的桔梗,便盈盈笑道:“原來德妃也在,要不要一起玩?”說著揚了揚手裏的風箏。

桔梗還沒想好怎麼應答,蛇骨已嚷嚷道:“誰要跟你一起玩了,虧你還是太子妃,懂不懂什麼叫做端莊尊貴?和這些下人們廝混,也不怕失了身份!商人的女兒就是商人的女兒,麻雀飛上枝頭了也當不了鳳凰。”

這會兒連宮女們都聽得臉色發白,敢怒不敢言,眼巴巴地望著戈薇,不知她會做何反應。

戈薇隻是低低一歎,正色道:“在我眼裏,人無貴賤,隻有品德高低之分。”

“好一個人無貴賤,隻有品德高低之分!”一聲長笑遠遠地傳來,聲音清潤如水,明朗如風。

眾人轉頭看去,見一藍袍男子悠悠而來,但見他容貌儒雅,舉手投足間渾身流露著天生的高貴之氣。

宮女們突然齊齊拜倒,恭聲道:“叩見十二殺生丸王爺!”

連蛇骨臉上也露出了尷尬之色,吞吞吐吐道:“那個……十二皇叔,你怎麼會來啊……”

“你都來得,我為什麼來不得?”藍袍男子說著用手裏的扇子輕輕敲了一下她的頭。

蛇骨捂著自己的頭,噘嘴道:“十二皇叔你又來了,你每次見到我都打我的頭,我都被你打笨了!”

“因為你該打。”藍袍男子笑嘻嘻的,轉過身來凝視戈薇,目光裏充滿探究的味道。

原來他就是當今皇帝的十二弟殺生丸,又號稱“最不像王爺的王爺”,他雖然出身高貴,卻喜歡和市井小徒廝玩,對權力絲毫不感興趣,從來不理會朝政,先帝本想對他委以重任,但見他胸無大誌頑固不透,隻好聽之任之。

自入東宮以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位傳說中的怪王爺。戈薇彎腰正要行禮,他的扇子卻在她臂上一托,製止道:“這些繁文縟節的就給我免了吧,省得你不自在我也不自在。”作者:61.49.143.*2006-2-1720:01 回複此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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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回複:十裏紅裝[犬微,桔梗迷別進!]古代文

戈薇直起身,好奇地看著他。這時風中傳來的鈴鐺聲吸引了十二王爺的注意力,他抬頭道:“這是你想出來的花樣,把鈴鐺係在風箏上?”

“銀鈴沉重,幸好風大,否則就放不起來了。”

十二王爺突然道:“我可以試試嗎?”

戈薇光是愕然,然後失笑,便將手中的軲轆遞給了他。接著便見他一邊扯線一邊後退,玩得好是起勁。

因他在場,蛇骨不敢放肆,再見他竟然也玩上了,心中好生氣惱,隻好瞪了戈薇一眼,轉身忿忿然離去。她一走,桔梗連忙行了一禮跟著走了。

待她二人遠得看不見了,十二王爺才回到戈薇身邊,將軲轆遞還給她道:“真是很好玩,也難為你想得出來。”

戈薇抿嘴一笑,“謝謝十二皇叔。”

“謝我什麼?”

“皇叔為我解圍,戈薇感恩在心。”

十二王爺“哈”地笑了起來,盯著她,讚道:“好一個玲瓏女子!”然後又皺了皺眉,歎道:“可惜,太聰明了。男人通常不喜歡太聰明的女人,因為那會讓他們覺得自卑。”

戈薇柔聲道:“但若是皇叔這樣的男子,麵對再聰明的女人,都不會遜色絲毫。”

“嘴巴很甜,討人歡喜。”

戈薇將手裏的軲轆遞給身旁的宮女,道:“快去準備一壺好茶,皇叔口渴了。”

十二王爺奇道:“你怎麼知道我口渴了?”

戈薇嫣然道:“皇叔現在不口渴,等會也會的。你有話要對我說,不是嗎?”

十二王爺呆了一呆,搖頭歎道:“難怪你能在眾佳麗中脫穎而出,這般蘭心蕙質,真是令人猶憐,何況老奴。”

戈薇在聽到最後八個字時心裏動了一下,她猜到了他的來意。

八色糕點一字排開,戈薇親手泡茶,新茶如碧,更映得她素手纖纖如玉。

十二王爺的麵色已不似先前那般輕鬆,反而變得有些凝重。他盯著她泡茶的手,忽然道:“犬夜叉回來了。”

戈薇的手指停了一下,臉上依舊不動聲色。

“你是他的妻子,難道你不想知道他此去江南是否順利,皇上交給他的任務是否順利完成?”

“殿下能處理好那些事的,我對他有信心。”戈薇將封於瓦罐內的雪勺出來,放入壺中。白雪帶著梅花的香氣,是她這個冬天的收集所得。

十二王爺的視線轉到那些雪上,“那麼,你就不擔心他身體是否安康,有沒有生病,有沒有累著、餓著。凍著?”

泥爐的火點著了,白雪慢慢融化。“殿下萬金之軀,自有隨從和各她官員小心照料,不會有事。”

“你錯了。別人的關心不等於你的關心,不能因為有別人會照顧他,所以你就一點都不擔心。你是他的妻子,是要與他共度一生的人。”

戈薇淡淡一笑,將蓋子蓋上,火苗舔著爐底,發出“滋滋” 的聲音。“皇叔想說什麼但請直言,戈薇在聽。”

“你叫我皇叔,說明你承認自己是皇家的媳婦,是犬夜叉的妻子。那麼我問你,一個妻子應該如何對待丈夫?”

戈薇取過一方絲帕,開始細細拭擦碧玉茶杯,“以夫為天。”

十二王爺的目光轉到了她臉上,“還有呢?”

“憑夫而貴。”

十二王爺盯住了她的眼睛,“還有呢?”

“聽夫之命,順夫之言。”戈薇擦好杯子,這時爐裏的茶也開了。她斟滿一杯茶,推到他麵前,“戈薇茶藝疏淺,皇叔望勿見實。”

十二王爺看著那杯茶,久久不語。

“皇叔不肯喝,看樣子是真嫌戈薇手藝不好,那就倒了吧,我讓宮裏專門的茶師來為您泡製。”戈薇說著伸手去拿茶壺,十二王爺的扇子忽然搭到了她的手上。

戈薇停手,終於抬眸看了他一眼。

十二王爺沉聲道:“我此來乃是好心。”

“我知道。”

“你知道一切,卻不肯表示,也什麼都不做。在見你之前,我不明白為什麼我那個一向沉穩鎮定從來不會將兒女情事放在心上的侄子這次會大失方寸,見到你後,我明白了。”

戈薇沒有說話。

“你讓人看不透。”十二王爺做出了結論,“你可以讓人看清你臉上表情的虛假,你可以讓人發覺你的很多話很多行為不是出於真心,但是,在那虛假表情背後的真心,究竟是怎麼樣子的,沒有人能看透。旭琉也看不透,因為他看不透,所以他更渴望看清楚,然而更渴望的結果就是,更加挫敗。”

戈薇還是不說話。

於是十二王爺長長地歎了口氣,“真是天理循環自有報應。犬夜叉以前傷了太多女人的心,那些女人都沒看透他的真心,現在好,換他看不透一個女人的心了。”他站起來,不再用扇子,而是直接以手拍了拍戈薇的肩,緩緩道:“好自為知吧。”說罷轉身離去。

戈薇望著桌上已經涼掉了的那杯茶,麵無表情地把它倒掉。作者:61.49.143.*2006-2-1720:01 回複此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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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回複:十裏紅裝[犬微,桔梗迷別進!]古代文

如果有人不喜歡的話,告訴我,我會想辦法的!(致微迷)作者:61.49.143.*2006-2-1720:04 回複此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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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回複:十裏紅裝[犬微,桔梗迷別進!]古代文

犬夜叉回來了。

這個消息第二天早上在宮女口中得到證實。據說太子是昨夜子時回到東宮的,從馬車上下來時已經醉得不省人事。皇帝擺宴,席上眾人向他敬酒,他來者不拒,杯到酒盡,喝得酩酊大醉,這會兒還沒醒。

戈薇提筆落下最後一個字,將信箋封口,喚來允如道:“將此信送至錢府,記得帶口信回來。”

“是!” 允如拿了信,又回頭看她一眼,“太子妃……”

“有事?”戈薇抬起頭。

允如遲疑道:“太子妃,你不去看看太子嗎?德妃早早就趕去了。”

“那很好啊,有人去了,我就不用湊熱鬧了。這封信很重要,速會速回。”

“噢,是。”允如不敢再多問,匆匆離去。

戈薇推開窗子,目光開始飄得很遠。

他竟然喝醉了……那個曾經說不喜歡喝酒不允許自己不夠清醒的人竟然醉了……

窗外鳥語花香,春色盎然,很多東西就像白雪一樣,隨著季節的更替消餌無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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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夜叉此番回來變得更加忙碌,晚上偶爾經過他的書房時,都會看見窗上映著他伏案工作的剪影。

戈薇總是淡淡地瞟一眼,然後無動於衷地轉身離開。春天令她變得浮躁,懶洋洋的對任何事情都提不起興趣,有時候看著文人學士各抒己見雄辯滔滔的樣子,竟會萌生出倦怠之意。

嫁入東宮才不到半年,日子便已變得如此乏味單調,那以後的幾年幾十年一輩子,又該怎麼消磨?

然而她並沒有無聊太久,五月初十,皇上的五十大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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銅鏡內,錦衣華服,堪與日月爭輝。

四周的宮女們連連稱讚:“真好看!宮裏美女雖多,可太子妃一站出來,就全把她們給比下去了!今天壽宴上,太子妃肯定是最美的女人。”

“你們知道不?德妃的貼身丫頭簪兒,一早就在咱們窗口偷偷摸摸往裏看,被我撞見了還擺出一副臭架子死不承認。我看八成是上回見太子妃穿的戴的都比她主子別致,這會兒趕上皇上大壽這麼重要的日子,便眼巴巴地來探情況了。”

“讓她看好了,有本事讓她主子也做一套去。”

戈薇皺皺眉,將穿好的衣服又脫了下來。

“太子妃……”宮女們驚呼。

“這件衣服今天不能穿。”

“為什麼啊?”

“太引人注目了,給我換那件淺紫色的吧。”

允如偏了偏腦袋,迷惑道:“引人注目不好嗎?”

“如果是太子的宴會,我衣著光鮮豔冠群芳是應該的,但是今天是皇上的壽宴,女主角應該是皇後,我不能喧賓奪主搶皇後的光彩。懂了嗎?”做人難,做宮裏的人更難,戈薇輕歎口氣,覺得真是累。

因此當她在宮女的陪同下走到大門前,看見一身豔紅紗衣的桔梗,心中暗暗好笑。但當犬夜叉遠遠地出現時,便再也笑不出來了。

這還是他自江南回來後兩人第一次相見,一見之下,吃驚不小!

他竟然變得那麼瘦……

犬夜叉本就很瘦,但現在幾乎算得上是皮包骨頭,他的雙眼深陷布滿血絲,日夜辛勞,令他看上去非常疲憊。

戈薇心中微顫,一股憐意就那樣悠悠升起。

犬夜叉看到她並沒什麼特別的表情,侍衛牽馬過來時,他搖了搖頭道:“不,我有點倦乏,我坐車。”

侍衛恭身退開,犬夜叉朝這邊走過來,他的腳步很慢,每一步都像踩在她的心上。

然而,他最終還是上了桔梗的馬車,臉上的表情很凝重,顯得心事重重。

“走吧。”

太子發話,車夫馬上揮鞭而行,綠簾馬車繞過紅簾馬車,走在了前頭。戈薇立在車旁久久不語,直到身旁的宮女輕碰她的衣袖低聲提醒她時,她才咬了咬下唇,提裙上車。

車簾被春風吹開,飄起,又落下。走在前方的馬車就這樣一下子飄入視線,一下子又被簾子遮掩。作者:61.49.143.*2006-2-1720:05 回複此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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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回複:十裏紅裝[犬微,桔梗迷別進!]古代文

無所謂,他不遵循禮教與正妃同坐,他要在天下人麵前偏寵他的測妃,他樂意提供話題笑柄供人津津樂道,那都是他的事,她問心無愧就行。

戈薇輕嘲,將車窗關上。

他又在看她。

戈薇低垂著眼睛,心中暗暗一歎。

怎麼這麼巧,偏生對麵席上坐著七皇子鋼牙,那目光帶著執著緊跟著她,片刻不曾挪移。

如此失禮莽撞,難道他不怕遭人非議?

但是,他可以不在乎眾人好奇探究的眼神和竊竊私語,她卻不可以。於是戈薇抬起頭來,回視鋼牙的目光淺淺而笑,“七皇弟,我知道我欠你一隻玉枕,但你也不必這樣盯著我,生怕我不給吧?”

將曖昧轉為坦然,一向是她的拿手絕活。

鋼牙的目光黯了下去,正想說什麼,隻見四皇子與五皇子已雙雙站起,走至大殿中間送上賀禮道:“這是我們送給父皇的賀禮,恭祝父皇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禮盒打開來,是以純金鑄造鑲珠嵌玉的福祿壽三星,禮物或許普通,但寓意卻好。其他皇子們連忙效法各自獻上禮物,龍心大悅,一時間氣氛好到了極點。

犬夜叉待諸位弟弟都退下後才站起來走了過去。皇後笑道:“太子最後一個出場,可是要壓軸?”

犬夜叉沉默著沒有說話,自胸中取出一封信箋遞上去。

皇帝接過信箋,打開來看了幾眼,臉上笑容頓失,最後臉一沉,將信箋拋在一旁道:“今天我不想談這件事。”

“可是父皇……”

“我說,我不想談這件事!”皇帝的臉色陰沉得可怕,朝臣們開始紛紛私語,不知道那信上寫了什麼,惹得皇上這麼不高興。

犬夜叉又默立了半晌,忽然跪倒在地。殿內頓時起了一片抽氣聲,連皇帝也變色驚道:“你幹什麼?”

“父皇,夏天已近,洪水即來,黃河堤壩偷工減料,根本不堪一擊,數萬條人命危在旦夕……”

“住口!”皇帝拍案而起,厲聲道,“我說了,今天我不想談這件事。”

犬夜叉還待多言,看見一旁母後臉上流露出的哀痛之色,不由心中一軟。他低低一歎,臉色灰敗地退回座位上。

被他這麼一攪,場內的氣氛非常尷尬,人人垂首不語,生怕一個不慎惹來禍端。一時間殿內靜悄悄的,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見。

如此過了好一會兒,忽然一聲輕笑甜甜響起。

眾人朝聲音來源處看去,見到個位盈盈自席上走出來,拜倒在地道:“海屋仙籌添鶴算,華堂春酒宴蟠桃。願父皇庚婺同明,永壽康健。”

皇帝臉色緩和了下來,但神色依舊淡淡,“平身吧。”

戈薇站起來,微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無論送什麼給父皇祝壽,都隻是惜花獻佛而已。但是兒臣還是借來了一朵花,就不知此花是否入得了父皇的眼了。”一語引起諸人好奇,連皇帝都微感興趣地“哦”了一聲。

戈薇轉身道:“拿上來!”

四個宮女抬著一個大箱子走了進來,戈薇親自上前掀起箱蓋,四個宮女一人拉著一角邊退邊將箱內之物展開,卻原來是一條光華閃閃的地毯,瞧不出是什麼質料織成的,寬約七尺,長達七丈,上繡青山綠水、市橋郭徑、舟船車轎,應有盡有,而裏麵的千百個人物,織得更是栩栩如生。

殿內眾人不知不覺間都瞧得癡了,就連皇帝也不禁驚歎道:“好一張巧奪天工的地毯!”

“此乃根據京都實景描繪繡製而成,展當今之盛世,呈吾朝之繁榮。”

皇帝讚道:“不知出自誰人之手啊?”

“當然是出自父皇之手。”

皇帝一愣,“朕?”

“這錦繡江山,這太平年景,豈非皆是來自父皇您的賜予?父皇在位二十年,國運昌盛五穀豐登,百姓安居樂業,才能成就圖中這一派繁榮局麵。這是父皇以英明睿智構築起來的雄偉藍圖,這作者,除了是父皇外,還能有誰?”

這回可真是龍心大悅,皇帝連眼睛都在笑,先前的不快一掃而光。

戈薇趁熱打鐵,從宮女手中取過一杯酒,高舉於頂道:“恭祝吾皇庚婺同明,永壽康健——”作者:61.49.143.*2006-2-1720:05 回複此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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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回複:十裏紅裝[犬微,桔梗迷別進!]古代文

朝臣舉杯共應:“庚婺同明,永壽康健。”

事先讓奶奶準備這份禮物乃是為了壽宴添色,能一舉兩得化解犬夜叉闖的禍真是始料未及,戈薇回頭,看見旭琉痛苦的臉,以及他身後桔梗眸中的嫉妒,忽然間,覺得自己好像又做錯了……

壽宴最熱鬧的時候,戈薇由宮女們攙扶著從席上退了出去。

“太子妃,覺得怎麼樣?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這位皇妃的醉酒,恐怕已是天下皆知。依常理說若是女子嗜酒,該會被人責備,然而換諸於對象是她,給人的感覺就完全不一樣了。

別人喝醉了,隻會令人厭惡;而她醉了,卻更添幾分嬌態,惹人憐惜。

“我好像喝太多了……”說著抱住一根柱子吐了起來。

宮女們連忙遞帕子的遞帕子,拍背的拍背,戈薇擺擺手,七分酒意被涼風一吹,覺得舒服了許多。

“你們都下去吧,不必管我,我在園中走走,待會自己回去。”

“可是太子妃——”

“放心吧,走不丟的。”推開宮女們的手,悠悠晃晃地往前走,走著走著便自個兒“格格”笑了起來,提著裙子原地轉了一圈。

“左二、右二,轉……左二,右二,轉……我也會啊……”於是又很開心地笑。星眸微睜抬首望天,天空被絢麗的煙花映得五彩繽紛,看著看著臉上笑意就淡了,再低下頭來時聲音幽幽:“我跳得這麼好,可是奶奶,你為什麼不讓我繼續學下去呢?”

舉步繼續前行,不知不覺中拐入一條熟悉的小徑,直到白牆灰瓦出現時,才豁然間想起這是神樂妃的住所。皇帝大壽,卻不知這位被打入冷宮的妃子此刻又在做什麼?

屋內一燈如豆,靜悄悄的沒什麼聲音。戈薇抬頭正想敲門,門開了,老婆婆見到她也是吃了一驚,“又是你?你來這做什麼?”

“我來看看,樂妃娘娘可好?”

“你倒是個有心人,不過不必了。從今往後,誰都不必來看她了,她也不用再盼誰來看她了。”

戈薇不解。

“她死了。”涼涼三個字自老婆婆口中吐出,卻是令她整個人一震。

“死了?怎麼會……”

“得了風寒,拖了沒幾天就去了。這個皇宮裏誰會理會一個過氣妃子的死活?除了你,這裏從來沒其他人踏足過。死了也好,省得活著繼續受罪,真是冤孽啊!”

恍惚中不知她接下去還說了些什麼,也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轉身離開,腦袋漲得快要裂掉,視線是完全模糊的,看出去重影一片。

戈薇走著走著,腳下忽然一個踉蹌,眼看就要栽倒在地,一雙手臂伸過來及時扶住了她。

抬眸,看見一張熟悉的臉,然而忽然間就記不起他的名宇了,那張臉近在咫尺,卻仿若相隔天涯。

“我的鞋子……我的鞋子……”她喃喃。

於是那人奇怪地看了看她的鞋子,道:“你的鞋子怎麼了?”

“別弄濕我的鞋子。”她抓住他的手,抓得緊緊的不肯鬆開,仿佛她一鬆開,那隻手就會去揀石子。

“你喝醉了。” 那人皺起了眉,卻沒有推開她的手。

“醉了?”戈薇呆了一呆,繼而偏著腦袋笑了起來,“是啊我醉了,醉了的感覺最好了,什麼都不用想,嗯,我醉了,一醉得很厲害,我走不動了,你扶我回去吧……”說著整個人往他身上一掛,再也不肯用半分力氣。

那人因她的這個動作而完全僵住。

戈薇將頭靠在那人肩上,閉著眼睛喃喃道:“奶奶,戈薇不喝酒了,再也再也不喝了……我舞跳得那麼好,你為什麼不讓我繼續學啊……你要我嫁給太子,你沒有問過我願不願意,奶奶,我不想嫁的,我真的真的不想嫁,他不會對我好的,他不是良人……死了,死了,她死了,他以前那麼喜歡她,可後來卻這樣對她,她死了……”

月光與燈光相織,映在那人臉上,映出他臉上的錯愕、震驚、迷惑,還有那麼一點點痛苦、彷惶與無奈。

他伸出雙臂抱住了戈薇。

“奶奶,我也會死的,是吧?遲早有一天,我也會和她一樣的,是吧?”懷中的人忽然抬起頭問他。作者:61.49.143.*2006-2-1720:05 回複此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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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回複:十裏紅裝[犬微,桔梗迷別進!]古代文

“那個她是誰?”他聽見自己的聲音綻放在空氣中,以一種異常溫柔的方式。

然而,遲遲沒有回答。

他低下頭看,懷裏的人兒已經睡著了。

幾盞宮燈由遠而近,特意尋來的宮女們無比吃驚的看到太子抱著太子妃,樹枝在他們身上投下斑駁的影子,身影明明滅滅,但卻又是那般和諧……戈薇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不是熟悉的粉色流蘇,而是富麗堂皇的天花板。她眨了眨眼睛,再眨眨眼睛,好一會兒才消化掉這個信息,驚坐了起來。

然而一坐起來,就感覺眼前一陣暈眩,腦袋又重又沉,幾乎將脖子壓垮。

這不是她的臥室,這是哪?

唉呦,真是喝多了,頭好疼……好不容易在塌下找到她的鞋子,半拖著穿上,然後起身打量這個陌生的房間。

斜斜一張軟塌依牆而放,塌旁花架上放著一盆素蘭,牆上有幅掛毯,上麵繡著一首《將進酒》。她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飄逸俊秀的字體,和東宮那道擋風牆上的“東籬下”一模一樣,應該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可惜毯上和那堵牆一樣,沒有落款。

轉個身子繼續打量,前方拉了個若大的屏風,有燈光從屏風那邊透過來,幽黃幽黃。戈薇忍不住向屏風後探望,心中頓時一驚。

原來前麵就是犬夜叉的書房!她來過此地一次,卻沒想過屏風後會有個小小的休憩之所,更沒想過自己竟然會躺在這裏!

窗子是黑透的,看來應該還沒天亮,書房裏隻點了三盞燈,兩盞高懸在屋頂,一盞在書桌上,其他燈不知是不是出於故意,都熄滅了。而旭琉此刻就坐在書桌後,左手支額,沉沉睡去。

戈薇輕輕走了過去,一直走到書桌前才停下,這是她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毫無顧忌的觀察他。

這是全天下除了皇帝外最尊貴的男子,他有一張過於嚴肅和沉重的臉。即使是在睡夢中,那眉頭依舊是皺著的,右手還握著一管毛筆,筆落在桌上的折子裏,墨跡汙了一大片。

戈薇朝桌上的折子看去,先是一驚——這字體好生熟悉,接著就想起《東籬下》與《將進酒》的題字,原來竟是出自太子之手。難道在他心裏,其實也很渴望那樣的自由縱性?

再看折上內容,上麵寫的是黃河堤壩年久失修,朝廷撥給地方官的銀兩被人盡數貪汙,而那人,竟是當朝國舅,皇後的哥哥,他的舅舅!

想來上回那趟江南之行,查的便是這筆銀子失蹤的事情,回來後也沒什麼動靜,原來內中另有隱情。

莫怪他今天幾次想在皇帝麵前說話,都被皇帝喝止,誰不知道皇帝極為仰仗當朝國舅爺,而且成心偏袒,舅舅在朝中又勢力極大,根深葉茂,想要扳倒他,談何容易!

犬夜叉這些天日夜辛勞,大概就是為此事發愁吧。上的折子肯定被人壓住了,百般無奈下出此下策,想借祝壽之名向父皇揭發此事,卻不想連皇帝都是站在國舅那邊的……莫怪他會在宴上露出那樣痛苦的表情,也莫怪他連睡著了都愁眉不展。

太子啊太子,你生性剛直,不喜歡任何虛偽,可你知不知道,這個世界的規律本就虛假浮華,你是太子,得到的自由和權利最多,因此可以最大程度的任性,而其他人,根本不可能。

你以為當場揭穿國舅,皇上就會如你所願將他貶職流放?錯,即使皇上不顧慮親戚之情、君臣之儀、皇室之尊,也會顧慮他在朝中的勢力影響,沒有十足把握,怎能打草驚蛇?皇帝製止你,也是無可奈何的啊!

戈薇心中暗暗歎氣,見一旁架上掛著幾件外套,便取下一件來輕輕為他披上。

剛轉身想離開,手就被人拉住了。

她轉頭,看見犬夜叉一眨不眨的凝視著她,眼神複雜,象有很多話要說。

“我……”戈薇咬著下唇,莞爾道,“我好像又喝醉了……”

犬夜叉的目光變得溫柔了起來,唇角輕揚間也露出了幾分笑意:“這是你第一次沒在我麵前自稱‘臣妾’。”

戈薇怔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臉突然就紅了,再開口時便不自然了起來:“我……打攪到殿下休息了,我這就回去。”作者:61.49.143.*2006-2-1720:05 回複此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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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回複:十裏紅裝[犬微,桔梗迷別進!]古代文

犬夜叉拉住她的那隻手上加大了力度。

“殿下——”

犬夜叉將她拉到身前,望著她的眼睛,低聲道:“薇,謝謝你。”

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她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的名字從他嘴裏說出來,可以那麼動聽和充滿感情。一時間心中忐忑,越發扭捏了起來。

“殿下指的是壽禮之事?那是戈薇應該做的。做晚輩的討長輩歡心,天經地義。”

“不,不隻今晚,還有一些……”

戈薇抬起眼睛,然而犬夜叉卻不再說下去了。他將桌上的折子朝她這邊移了移,說道:“給我點意見吧。”

戈薇驚愕的睜大了眼睛,怎麼也想不到太子竟會這般客客氣氣、認認真真的詢問她的意見,沒有厭惡,沒有戒備,沒有懷疑,很虛心求教的表情,讓她覺得震撼,以及迷離。

“殿下,古訓有雲:女子不得幹預朝政。”

犬夜叉這次沒有如以往一般每當她用禮教傳統來搪塞時就會露出鄙擬的表情,他隻是靜靜的看著她,聲音沉沉:“幫幫我,我需要你的幫助。”

心底裏某根弦就那樣被撥動了,戈薇發現當他用這樣尊敬和誠懇的聲音對她說話時她就無法拒絕。

這是種危險的預兆,然而她逃不掉,也……不舍得逃。

“殿下,百年大樹,根深蒂固,若不能連根拔起,勢必後患無窮。”戈薇過他手中的筆,在折子上邊寫邊說出了自己的主張和建議,當她把所有的問題都問過,都考慮到後,低頭沉思了許久。

她那麼專注,以至於完全沒有發現犬夜叉把自己的椅子空出一半來拉著她坐下,兩人相偎在一起,他自身後環住她的腰,姿勢親密而且曖昧。

窗外的天漸漸亮了,戈薇終於抬頭,緩緩道:“短時間內要除掉他,起碼在皇後的有生之年,這決不可能,我們隻能靜等良機。而目前所要做的,是盡快逼他吐出那筆築堤之款,趕緊重修堤壩,以保兩岸百姓安全。所以……”她說出了她的計劃。

犬夜叉邊聽邊點頭,眉頭漸漸舒展開來,讚道:“很不錯的計劃,我們的勝算很大。”

“我們有七成勝算,另外三成,一成在皇後身上,一成在國舅那,還有一成——”戈薇指了指天,嫣然道,“成事在天,要看老天肯不肯相助了!”

“老天會幫我們的,你不是曾經說過,天佑我朝?天會佑我朝的。”犬夜叉的眼睛亮晶晶的,象最最剔透的寶石。

戈薇心中一動,接下去當她發現自己與他挨的那麼近,兩人的姿勢很親密時,更加嚇的跳了起來,連忙退開三步,一張俏臉刷的紅了。

犬夜叉眼中的笑意更濃,道:“你知道嗎?這麼久以來,你隻有這一刻最正常,象你這個年紀的姑娘,會羞澀、會臉紅、會不知所措。”

“殿下的意思是?”

“你以前太老練,太鎮定,也太……圓滑。”

戈薇咬住了下唇,過了半天才問道:“那麼殿下……你為什麼會信任這樣老練鎮定和圓滑的我呢?”

犬夜叉伸出手,將她鬢邊散亂的秀發重新抿回耳後,手指不停,沿著她的臉下滑,脖子,肩膀,胳膊,最後握住她的手,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因為你是我的妻子。”

他將她橫抱起來,往內室走去。意識到他想幹什麼,戈薇不禁顫抖的抓住了他的衣服,心中一個聲音說阻止他,快阻止他,另一個聲音反駁說不,你不能拒絕他,他是你的丈夫,他碰你是天經地義的事,還有一個聲音夾雜在拒絕與接受之間,笑得好生邪氣:“如果老要這麼理智死板,戈薇,你不覺得累嗎?”

對哦,她今夜是喝醉了的,醉酒的人不必清醒,不必顧慮那麼多,放縱吧,又如何?

一念至此,她就鬆開了手,轉為環上犬夜叉的脖子,將臉藏在他懷中。

她是他的妻子啊。

此時此刻,她什麼都不要想。

聽說德妃昨晚砸碎了一對翡翠麒麟。作者:61.49.143.*2006-2-1720:05 回複此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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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回複:十裏紅裝[犬微,桔梗迷別進!]古代文

噢和,對了~~~

多謝127樓的支持!小女感激涕零!

那原本是她特意為皇上準備的壽禮,但還沒來的及獻出來,就被戈薇那幅驚世地毯搶盡了所有風頭,於是她在自相形穢下又把它帶回了東宮。

本來也就那麼算了的,但在得知太子妃醉酒,由太子親自抱著回東宮,並在太子書房留宿下來的消息後,德妃慘白著臉,再也捱耐不住,將那對麒麟往牆上狠狠一擲,砸個粉碎。

她砸碎的不隻是那對麒麟,也不隻是她的心,還有一直以來太子妃不受寵於太子的流言。

東宮所有的人都知道,自那一天起,太子與太子妃的關係,完全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太子妃幾乎每天晚上都待在太子的書房裏,陪太子讀書做事。兩人的舉止也許並不像戀人一般親昵,但是一抬眉、一轉眸間,自有份與他人不同的溫柔。在一旁伺候著的宮女太監們看來,太子妃那邊的心態也許還不好捉摸,但太子這邊顯然是情意綿綿。

聽到這些在下人中傳來傳去的流言蜚語,戈薇隻是笑笑,即不承認也不解釋。然而心中由衷的慶幸——其實一切沒有她想象的那麼糟糕。

那夜在太子書房留宿,第二天醒來時不是不窘迫的,很多顧慮就那樣隨著天色的明亮席卷而來,但旭琉用他的體貼關懷衝淡了那份尷尬。在發覺他對自己變得敬重與憐惜時,心防就一點點的被柔化了,不管如何,他們是夫妻哪,是要一輩子相守的人啊。

身體起了變化的同時,心也跟著變了,對犬夜叉,由原先的從不期待到怨恨,從怨恨到畏懼,從畏懼到逃離,再由逃離到靠近,兜了這麼大一個圈子,他們還是成了一對模範夫妻。

世事的安排,真有它不可解釋的深意呢。

在感情開始升溫的同時,她所擬定的計劃也開始緊鑼密鼓的展開了。

其實也並不複雜,隻是稍加運用一下輿論壓力,先由沐陽殿的學子聚會開始,對築壩銀兩虧空一事進行了探討評論,消息一傳開去,整個社會起了巨大的反應,街頭巷尾、茶樓酒肆都可聽見百姓們對此議論紛紛,這是第一步,讓國舅預感到危機。

接下去,動用親情打動皇後,由她出麵暗示兄長為人應該適可而止,不能貪得無厭。這是第二步,讓國舅感覺到壓力。

再來派人暗中查訪搜羅實際證據,每多一份證據,就等於手中的資本豐厚了一分。這是第三步,讓國舅發覺自己所做的一切並不是天衣無縫,留了好多破綻和把柄在外頭。

最後一步,就是順水推舟,在形勢對國舅極為不利的情況下,由太子發起募款,要求朝廷官員人人出資,幫助黃河兩岸做好防洪修堤工作,而其實真正的矛頭所向,當然就是國舅。

這其中還有段小插曲,在夏季圍場狩獵比賽時,犬夜叉與國舅正好對席而坐,國舅指著白隊隊長道:“才開始半個時辰,就已獵得那麼多獵物,看來今年這頭名又是非寶仙鬼莫屬啊,算起來,他已經連續三年奪得第一了吧?”

群臣在旁邊連忙應聲附和,都為寶仙鬼叫好。犬夜叉卻是微微一笑道:“滿則損,盈則缺。他連冠三界,好運氣想必是該到頭了。”

國舅臉色頓時一變,這段時間內太子處處針對他,早已積了他一肚子火,聽到這話便道:“寶仙鬼乃吾國第一神箭手,我對他很有信心,其他人跟他實力相差太遠,今年他肯定也能拿到第一。”

犬夜叉悠然道:“舅舅可有意與外甥賭一把?”

國舅挑眉:“怎麼個賭法?”

“很簡單,你我各押一人,最後誰押的那人奪得冠軍,誰便贏了。若是兩人都沒押中,那就打成平手。”

“賭注?”

“各要對方做一件事,此事不違常理道德即可,其他不限,如何?”

國舅被激,一拍桌子道:“好,我選寶仙鬼,你選誰?”

犬夜叉的手指向一名青隊隊員道:“他。”

眾人一見那人又瘦又小,唇紅齒白眉清目秀,生的比女子還嬌弱,當下都哈哈大笑了起來。就那麼個娘娘腔小白臉,能贏得了第一勇士?個頭還不及秦龍肩膀高呢!作者:61.49.143.*2006-2-1720:21 回複此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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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回複:十裏紅裝[犬微,桔梗迷別進!]古代文

然而比賽到一半時,大家就都笑不出來了。

那名青隊隊員身形靈巧的不可思議,馬術精奇自是不在話下,而且他根本就不用弓箭,手中白光一揚,圍場裏的獵物就倒下去了大片。最後比賽完結一統計,他打到的獵物足足比秦龍多了三倍有餘。

國舅看到這個結果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但在各位大臣麵前打的賭,怎麼也不好耍賴,隻好沉著一張包公臉道:“你贏了,你要我做什麼事?”

犬夜叉一笑,衝那名青隊隊員招了招手,那隊員左手在馬背上一拍,整個人竟直飛上看台,空中翻了一個跟鬥,非常美妙又非常穩定的落在了地上。

他屈膝而跪,右手上托著一個盒子,當著眾人的麵將盒子打開,裏麵是兩顆璀璨奪目的珍珠,每顆都有龍眼那麼大,光澤圓潤,找不出半點瑕疵。

“說起這對珍珠,可是大有來頭。它是當年吳王賞給西施娘娘的,後吳國亡國,西施同範蠡雙雙偕逃到了西湖,也沒忘記帶走這對她最喜歡的明珠。而範大夫就是憑著對珍珠起家,經商致富,終成一代富商。如此年代悠久而光澤不減,果然不愧是千古第一美人所鍾愛的東西啊!”青隊隊員口齒伶俐侃侃而談,愣是把一幹人等都給聽暈了。

國舅將信將疑的伸手去碰那對明珠:“真有此事?不過這對珠子倒還真是不錯……”

青隊隊員欣喜若狂的拜倒道:“多謝國舅大人!”

國舅聽得莫名其妙:“你幹嗎謝我?”

“國舅要買這對珍珠,我當然要叩謝大人,大人不但是當朝首輔,而且胸襟寬廣裝著天下百姓,又出手闊氣如此慷慨,實在讓人拜服!小的就替天下百姓謝大人了!”

國舅這才看見那個盒子裏,珍珠的下方鋪著一層墊子,墊子的角邊邊上寫著芝麻大小的一行字“此珠出售,為修堤募款”。

犬夜叉也站起身朝他拜了一拜道:“謝謝舅舅了。侄子所要求舅舅辦的那件事,其實很簡單。”

“你要我買這對珠子?”國舅氣的聲音都在顫抖,又不能發作,那個憋屈勁讓坐在他周圍的人都捏了把冷汗。

“告訴國舅,這對珍珠多少錢?”

青隊隊員笑眯眯的道:“千古明珠,價格自然是貴了點的,但是襯得國舅大人的頭銜,也就相得益彰了!不多不少,五十萬兩。”

“什麼!要五十萬兩!”再也顧不得風度,國舅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哪知青隊隊員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道:“不,是一顆。兩顆一百萬兩,謝謝惠顧。”

國舅像隻吹破了的皮球一樣倒在了椅上。

事後國舅不甘心就此吃啞巴虧,但又不能動太子,因此就派人去抓那名青隊隊員準備拿他開刀出這口怨氣。誰料手下的去獵場登記處轉了一圈,回來稟告到找不到人。那人在登記名冊上的名字姓吳,名慈仁。

吳慈仁,說白了就是無此人!

冤,真冤!

那位身手不凡的青隊隊員究竟是誰?誰都不知道。

不過後來東宮太子命人送了份厚禮到日暮家,指名給三小姐玲,據說她看到那份禮物時笑眯眯的,好一幅唇紅齒白眉清目秀的聰慧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