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博走入臥室，端著水對躺在床上的父親說：爸，喝點水吧。
博父：叫我一聲媽媽吧。
小博：喝點水，爸……媽，喝點水。
博父：幫我把耳環戴上。
小博：行。
博父：我看看，是我最喜歡的那付嗎？
小博給父親戴耳環。
博父：好看嗎？
小博：好看。
博父：還想畫口紅，行不行？
小博：好。
博父：我不要這一種，我要桃色的，我想要知道畫的好看不好看。
小博給父親畫口紅。
博父：畫的稍微大一點，厚一點，嘴角。
小博：你自己畫吧。
博父：我沒有力氣，隻要是你畫的，我就喜歡。我一生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親自哺乳過你。好嗎？我要親自哺乳一下你，讓我作一回真正的母親。
小博吸食父親的乳頭。
博父：我的乳汁甜不甜？
小博：甜。
博父：我死了以後，願我的乳汁，再也不會讓你感到饑餓，你到墓地去，不要給我帶紙花，我不喜歡紙花。給我帶鮮花，好嗎？最好全是紅色的玫瑰，像我嘴唇這個顏色。還有，你不要難過。
小博：我沒難過。
博父：你不許難過，你要高高興興的，因為我是去天國。
小博：對。
博父：我已經能看到天國的形象了。
小博：對。
博父：知道我這一生最愛的人是誰嗎？
小博：不知道。
博父：最愛的就是你。現在，我很幸福，有你守在我床邊，送我走，這是我最大的心願。小博，你用你的乳汁送我走，好嗎？
小博：我沒有。
博父：你有。
博父用手指指小博的襠部。
小博點點頭，站起身。
小博用手撫弄出精液，喂食父親。
小博：你有白頭發了。
博父：幫我拔掉，我不想帶它走。
小博：沒幾根，也就兩三根。
博父：還有嗎？都拔掉。
小博：沒了。
小博流下淚來。
在聖公墓，小博跪到父親的墓前獻上紅色玫瑰一束。
小博穿著深蘭色短袖T恤，娜娜想靠到小博身上，小博躲開了，起身到冰箱裏拿啤酒。
娜娜：我現在不能喝啤酒。離我那麼遠幹嘛？咱們兩年沒見了吧？看我頭發，都長長了。一直沒剪，我就給你留的。看我嘴唇的顏色好看嗎，好看嗎？看我的眼影兒是藍色的，好看嗎？
小博起身拿來兩個空杯，倒酒。
娜娜：我說我不喝啤酒。你知道我現在的腰圍有多少嗎？一尺八。我現在帶C80的胸罩。你現在知道我的臀圍有多少嗎？猜，你猜猜。你怎麼了？
小博：我真沒想到你現在變成這樣兒。
娜娜：沒想到吧？我就想給你個驚喜。好看嗎，你滿意嗎？怎麼了，你到底怎麼了！你是不是吃錯藥了，不認識我了。是不習慣，還是怎麼著，還是我不夠漂亮啊？說話啊！是你要的，我就按你說的去做的。
小博：我什麼時候讓你變成這樣啦。
娜娜：別裝酷，別開玩笑啊！我可受不了，差不多就行了。你到底怎麼了？是你叫我做成這個樣子的。你記得嗎？那個晚上，就聖誕節的晚上。崔子在，還有袁波，咱們去酒吧，他倆去唱歌了。你跟我說的，隻要我做手術，你永遠都會跟我在一起。
小博：我怎麼可能會說這種話呢？
娜娜：你沒事兒吧？難道我編的？你當然說過這句話了。我告訴你啊！那天晚上你可沒喝酒啊，那時候我們還沒開始喝呢。
小博：我隻是開個玩笑！
娜娜：去你的。你現在是開玩笑，還是說實話？
小博：我現在跟你說實話呐。
娜娜：你丫是不是喜歡男的？是不是？不喜歡女的，是麼？
小博：我喜歡女的。
娜娜：那不就得了，我現在就是個女的啊。你真的想不起那天晚上的事兒了？
小博：想起來了。
娜娜：想起來了。我唱的是，“大禿瓢，沒有長，有毛不叫大禿瓢，太陽出來照四方，照得禿瓢亮光光”。我還唱了一首特別女人的歌：想起來了？
小博：你能生小孩兒嗎？
娜娜打了小博一下：去你媽的！
小博遞給娜娜一支煙：先消消氣兒，再喝點酒。
小博給娜娜點上煙，自己也點上一支。
娜娜：我告訴你，我為了做手術，拚命去掙錢，我什麼都幹過。我給人家掃過廁所，那經理死看不上我，說我不男不女。我還偷過錢包呢，傻X錢包裏隻有50塊錢，真他媽窮。你可跟我說過，你幫我湊錢做手術的，可是我沒有找你，因為我愛你。我不讓你受苦，我自己什麼都能做到，為了你。隻要永遠跟你在一起，永遠。
小博：我什麼時候說過跟你永遠在一起？
娜娜：你說過！
小博：你覺得可能嗎？
娜娜：現在你認真的告訴我，想好了啊，咱倆能在一起嗎？
小博：不能！
娜娜：再說一遍，認真的，想好了。
小博：不能！
娜娜站起，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以後，我所有見到過的男人，我會讓他們都愛上我，可是我個都不會愛的，一個都不會。
小寶在跳芭蕾。娜娜來酒吧應聘歌手。
娜娜問小寶：你們老板呢？
小寶指一指老板：他就是。
娜娜走向老板：你是老板嗎？
老板：你有什麼事嗎？
娜娜：我想找你們老板。
老板：你跟我說就行，我就是老板。
娜娜：看你不像。
老板：我不像老板？你跟我說就行了。
娜娜：你這兒要女歌手是嗎？我是來應聘。
老板：你已經來過好多次了吧？
娜娜：沒有啊！
老板：不可能，你已經來了好多次了。穿的衣服都是一樣的。不要到我們這裏搗亂了，我們不需要男扮女裝的。
娜娜：不，不，不，我弟弟喜歡穿我衣服，那是我弟弟！
老板：不會吧！
娜娜：真的！
老板：長得那麼像？
娜娜：我們就是長得很像。
老板：不可能的，不要到我們這裏搗亂，我們不需要男扮女裝的歌手。
娜娜欲脫上衣：你不相信我是女的，那我脫了給你看看。
老板：不用，不用，謝謝！謝謝！
小寶上前為娜娜求情：哥，要不然你讓她試一試，如果她行，就用她，不行，就不用她。
小寶把娜娜帶到酒吧裏的歌台上，讓娜娜試唱。娜娜唱的又是那首“大禿瓢”。
小寶一聽，連忙上前勸導：你換一首吧！換一首，否則老板會不要你的。
娜娜：“月色茫茫照四周，天涯新月如鉤……”
老板走過來，故意刁難：停！停！能不能唱點火爆一點兒的，唱首來勁的。
娜娜：“迷失在高樓大廈鋼筋圍牆，找一點滴漏下來的陽光，沒有天空，我恍恍惚惚，眼前閃過……”
老板：停！停！唱得跟男人一樣，能不能弄點感情。
小寶：哥，你就讓她試著唱完這首歌，挺好的。
老板：那就唱唱聽聽吧。
娜娜：）“唱山歌哎，這邊唱來那邊和，哎，那邊和，山歌好比春江水，不怕山險路遙遠，哎，路遙遠。”
小寶鼓掌道：哥，你就把她留下來吧，她唱得多好啊！
小磊來娜娜家找娜娜。看到牆上的照片全換了，小磊犯了醋意。
小磊：照片都換成女裝的了。
娜娜：不是女裝，是女人的。
小磊：那我呢？你總不能讓我去喜歡一個女人吧？
娜娜：你可以去喜歡你的男人。我現在就是女人，不好嗎？
小磊：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像以前一樣，跟我……
娜娜：做你娘的夢去吧！以前那樣，我不喜歡以前那樣，我喜歡我現在這樣。
小磊：你的意思是，隻有我變了？
娜娜：隨你。
小磊：讓我喜歡一個女人？
娜娜：男人，沒什麼好東西，喜歡男人的男人，也是男人。你喜歡男人，不還是男人嗎？
小磊：我跟他們不一樣。
娜娜：你怎麼跟他們不一樣？你可以去找你的男人啊，去啊！去啊！
小磊：我離不開你，我能留下嗎？
正當小磊與娜娜抱坐在一起的時候，小義進來了。
小義：小磊怎麼也在這兒？
小磊：我在不在這兒，關你什麼事？
小義：你不是喜歡男人的嗎？
娜娜：對啊！他喜歡男人。
小義：是啊！
小磊：我喜歡什麼，你管不著。
小義：那可不見得。我可知道以前，你對我有點意思啊。
小磊：你說什麼呢！
小義：那時候，誰呼過我？
娜娜：還有這事兒，我不知道！
小義：你不知道吧！
小磊：他說的話你也信。
小義開始用身體接觸小磊：不對吧，我還給你回了電話。
娜娜：我想讓你抱抱他。
小義：你想我抱他？
娜娜：嗯！抱吧，抱啊，我讓你抱。
小義：你想看嗎？
娜娜：他喜歡你。
小磊：你說什麼呢？你少碰我！
小義：別緊張，因為我們有過過去。
娜娜：你抱他，還不夠刺激，你得親他，親他，親他。
小磊：你瘋了。
小義將小磊撲倒，並親吻小磊。小磊掙開，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