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夜景(1 / 3)

曉斌

我接過唯一的一個客人,是一個挺胖的人。我特別不喜歡他那種類型,我的想象中,接過客人,也就是,大概也就是1和0的關係,其它的沒有想得太多。但是他讓我口淫,我覺得特別接受不了,因為我覺得,人的這張嘴,隻能給自己最喜歡的人用,但是我最後做的時候,就是感覺,一種特別惡心的,感覺自己特別低賤的,一種感覺。然後他特別泡我,一定要我用口,所以最後,還是做了。做完以後,他,——當時做的時候,自己非常麻木,沒有什麼感覺,做完以後,——當別他拿出錢來的時候,我心裏麵就特別酸楚,特別特別酸楚。後來,他掏出五百塊錢來,其中有房間費與其它的費用,最後落在我手裏的小費是三百塊錢。後來我,就那次以後,我哭了。特別哭,哭得特別痛。

有些人問過我,為什麼我不可以和那些少爺一樣一起做少爺,其實很多人說我的外型還可以,隻是,有一種心理原因吧。他們所需要的隻是金錢,而我需要是一種感情、寄托。在我接受第一個客人的時候,我感覺我已經把所有的經驗都拋開了,所以當我收到他的那些錢的時候,我已經覺得,自己不屬於我自己了。

小江

我?開價一百萬。開價一百萬。從來沒有出過台,但我也不降價。

小汛

我是業餘的,我不指望這個賺錢,隔三岔五接一兩個客人而已,玩玩。

小佳

仔仔說,人呐,是哺乳動物。女人可以去哺乳,而男人不行,所以,男人並不是個合格的人種。其實,幹咱們這行,就是等於讓男人去哺乳嘛。這樣,男人才能算合格的人吧。

亮亮

我恨男人,所以,我把身體賣給他們。

星星

我以前也不這樣,這是個笑貧不笑娼的社會,為了完成我的學業,有什麼不可以出賣的?

威威

我現在還是處男,有興趣嗎?有興趣來找我。

小佳

記得第一個老板跟我說:三百六十五行,行行出狀元,誰知道啊,這行也能出狀元呢,狀元也不知道怎麼著。反正,我是沒嚐過那狀元的滋味,掛頭牌都是別人的,也輪不著我。

亮亮

我來北京三年多了,就是剛來北京的時候,做生意賠了幾萬塊錢,現在沒辦法走到這種地步。也是沒辦法,可是現在我已經做了這份行業呢,也能讓我接受。嗯,其實,這份行業雖然為大眾所不認可,可是,也算是一份自己的工作吧。

浩浩

我經常去翰林村和大眾那種地方去接客人。這個,ON

OFF很少來,這裏來的人大部分是喝酒的,很難能釣到那種大魚吧,幹我們這行的,都想傍個大款吧。在翰林村那地方,客人都不是特別好,有錢的太少了。

小江

啦,啦,我是賣身的小行家,你的家,我的家。我們都是賣身的小行家。啦,啦,我是賣身的小行家,我是賣身的小行家……

小佳

掛不了頭牌,我就,我就自個兒想辦法唄。認識的客人也有一點了,就自個兒帶回我住的房子那兒去,這樣,超過了很多中間的環節,錢嘛,該我賺的就我賺,我就不給老板了。

小東

各位朋友大家好,我是來自內蒙的,大家都叫我小東。很高興認識大家,我怎麼說呢,文化水平有高,我是一個中專生,來北京已經兩年了,白天,我是學美發的,也是一個美發助理。晚上,我就在對麵,ONOFF,上下線酒吧。

萬延海

現在也有人把這叫做性工作者,我覺得,從健康的角度,這是一項充滿危險的工作。有些人,可能得性傳播疾病,艾滋病等,而且在這個領域裏,還會有一些街頭暴力的情況。所以,我覺得,這是一項充滿艱辛的工作。

李銀河

男妓這個事兒很有意思,我覺得,從女權的意義上說這是件很有意思的事,就是,女人也可以花錢來買男人的性服務,這個東西,我覺得它至少在男女平等上是一個進步吧。

張北川

我們最近的一個調查統計出來,它和女性性工作者實際是一樣的,主要出現在小於25歲,文化程度低於初中,來自農村,未婚者。而他們在沒從事這個工作之前,他們的收入,普遍是無收入,或低於500塊錢。

甄裏

在去年曾經做過,一個美國加州大學艾滋病防預中心的博士來,我們協助他做過一個愛滋病調查,當時我們做了480多個男同性戀者,其中20多個是愛滋病陽性,在這個過程中,我也接觸了一些做鴨的男孩,我們去過他們包住的高檔公寓區,給他們發問卷,取他們牙齦的唾液進行測驗,在這個過程中,這些男孩也跟我講他們的收入,他們的心態,我聽了以後覺得,他們做這些,也沒有很大的精神壓力,也不是象人們想象的,他們是迫不得已,總之,他們就沒什麼壓力,他們是快樂的。所以,我覺得這個事情,大家都覺得快樂,那就要規範化,比如艾滋病的問題,那就教會他們使用安全套,在做愛中什麼動作是危險的,什麼動作是安全的,把這些東西教會給這些人,我覺得,這是我們一個社會工作者該做的事情。

李銀河

李銀河

性工作這個事情在中國,實際上是不違反刑法的,但是它違反治安法,所以說基本還是非法的。

鄭宏霞

實際上我覺得這個東西給它合法化的話,實際上,更能適應這個社會。你從疾病傳播上,性服務者的教育上,現在基本上都沒有人管,所以性病啊,艾滋病啊,——據說到2008年,艾滋病患者要上千萬,我覺得,還是應該合法化,給它管理起來。

李銀河

我覺得,性工作合法的問題,在國外也是有很多爭議的,在女權主義內部都有,我覺得裏麵最有意思的一個說法是這樣的,就是,象馬克思主義,象恩格斯最早就講,說這個,資產階級家庭,妻子不工作的那種家庭,是兩個賣淫合成一個道德,如果說,由男人長期供養都算賣淫的話,那麼資產階級妻子和性工作者,它隻是一個批發與零售的關係。性質上是沒有區別的,而實際上我們是不可能把那些不工作靠男人供養的妻子關起來吧,所以按照這個道理,我們不能抓妓女。

甄裏

在做檢測時,他們也很風趣,跟我講了很多他們做少爺的樂趣,有一個,好象是從本溪來的男孩,有一個稅務局的幹部姓王,比較喜歡用特殊的方式來獲得性的滿足。他因為曾在日本呆過,會講日語,進來以後就把少爺綁起來,當然這種綁是象征性的,然後就問他三句話。第一:你是共產黨嗎?就說不是。然後就問:你,都跟誰聯係?不知道。最後一句是說:不知道我就打死你。那個少爺就說:呸!打死我也不說!說完這三句話後,這個姓王的就射精了,達到了性的滿足。這個小孩,這個少爺,就能得三百塊錢。當時他跟我講這個事情時說,在他們這個小的男妓院裏,十幾個男孩吧,大概隻有他,做這個事情是做得最圓滿的,因為其它男孩,都不知道這個人要綁他,是要用什麼方法來綁,都很害怕。而這個男孩比較自然,就知道用什麼方法來刺激這個客人。這個男孩接待這個客人有十次左右,他非常精於這個事情,我覺得這個挺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