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屬於在男性看來是女性,女性看來是男性的那一類中性美人,有著與其說綺麗不如形容為凜冽的相貌,在她身邊總是能感到一股薄冰般的氣場。
但是比起那些特征來,最為吸引我的是她的眼睛。銳利卻靜謐的眼光與細細的眉。似乎總在注視著我們普通人看不到的東西一般。對於我來說這就是這個名為熏的姐姐的全部。
“真晚。”
“對不起,今天順道去了其他地方。”
“去了別的地方?”
姐姐抬起的頭想要從我眼中看出什麼。
“嗯,給姐姐的驚喜。”
我將放在旁邊的塑料袋打開,又取來一張醫護專用的案幾,將包裝打開,一個大約七寸的旁邊點綴著草莓裙邊的蛋糕彌漫著細膩清恬的芬芳,躍然而出,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啊,蛋糕。”
小依探著身子,瞪著大眼睛盯著蛋糕,十分歡喜。
“這個······是怎麼回事·····”
姐姐名無表情地看著蛋糕,眼睛像冬天的結冰的湖麵毫無波動。
“雖然有點晚,不過~~~生日快樂。”
我真摯的祝福。
“難道不喜歡蛋糕?”
晴人看著毫無反應的姐姐問道。
“不是。”
姐姐淡淡而又認真的口吻說。
“那麼。我這邊還有禮物。”
我歡喜地打開背包,將那獵奇的布娃娃展示給姐姐。
“很可愛吧。”
看著拿著布娃娃目不轉睛(麵無表情)的姐姐,我期待著姐姐的笑容。
“因為今天是你生日,我比平常跟用心,挑了又挑才——”
我的話還未說完,姐姐便像丟垃圾一樣看也不看,十分熟撚的扔進床邊的儲物籃子,裏麵還有幾十個我以前送的布娃娃。
“喜嗬嗬~~”
“今天這個我本來還蠻有自信的呢?”
在晴人掩著嘴巴仍堵不住的笑聲裏,我這次真的被沉重打擊了,努力擠出一絲尷尬的笑容。
“所以說,你這個自信哪裏來的。”
晴人一如既往的沒心沒肺取笑我。
“那麼現在來轉換心情,點上蠟燭吧。”
小依瞪了蛋糕好久,已經迫不及待了。
關上病房的燈光,點上生日蠟燭,或許是在燭光溫馨地照耀下,姐姐白皙的側臉更添如夢似幻的迷離。
“晴人。”
“是。”
“謝謝。”
姐姐用淡淡澄澈的語氣說道,看來雖然麵上沒有表現,但還是有些感謝。
我和晴人相視一笑。
此時,傳來一陣振聾發聵的鍾聲。
“相當大的聲音呢。”
“聽說教堂的鍾塔好像壞了。”
小依抬起頭看著我們說道。
“教會?”
“啊,聽說是要被拆掉。”
我走到窗前,正要拉開窗簾查看對麵的鍾塔。
“不要打開。”
姐姐命令我說。
“對不起。”
我回了一句,轉頭發現姐姐還在看著蛋糕,按耐不住,還是拉開一絲縫隙,就了一眼。
“啊。”
“我去拍一下回來。”
看到窗外黃昏的天空,我趕忙拿起背包裏的攝像機,奔出房間。
“喂,心竹。”
“真是的。”
晴人還未說完,我已在她和小依的視線裏消失了。
昏暗的房間裏,姐姐絲毫沒有在意我的離開,看著蛋糕和燭光的目光卻有些落寞——
我跑上大樓樓頂,這裏的角度還是很好的,朝西邊遠眺便能將小鎮的大半印入眼簾,值得一提的是這裏能看到大海,在夕陽下泛著熱烈的色彩。
也許,時光一直如清泉汩汩流淌,不曾因任何人的挽留而回首佇足,載著冉冉旭日,悠然滑過或晴朗或陰鬱的天空,然後,於日落時,掛在教堂的十字架上,綰結成世間最美的黃昏,霞靄千丈霧朦朧,冉冉紅日披晚霞,袂影世間煙雨中,最美不過夕陽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