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九歌一曲祭軒轅(四)(1 / 2)

“軒轅!軒轅!”琉棄掀開簾子興衝衝的跑了進來,一身紫色的袍子白玉發冠,任誰都沒有辦法把他和那個如乞兒一般的少年聯係在一起了,自上次中毒事件之後,軒轅虐一直把他帶在身邊,仿佛最親密的人一般如影隨形,流言蜚語也小心的在眾人耳畔傳了起來,軒轅虐幹脆不再理會,這少年,不一般。

軒轅虐放下手中的書簡抬起頭看看他,微微一笑,傾盡蒼生。

“軒轅,好消息,絕好的消息!”說著看看四周,“這是我們回京畿最好的機會,巡查道使的工作,終於可以結束了!”

軒轅虐凝眉,“回京城?”似乎是想起了胸口的黑翎箭,那是他母親給的傷口,站起身繞過麵前的他走到窗口,推開緊緊關著的窗戶,料峭寒風吹起了他的頭發,深呼吸之後淡淡道,“你且說說!”

“你不是一直懷疑熬嘉年就是漠北的大皇子嗎?”說著斜唇一笑,“我這裏有絕好的證據,證明他就是那個一心想要找你和夏廷報複的人!”

“哦?什麼證據?”手在窗欞上摸索了一下。

“當年您受命大堯派去剿滅漠北的部隊裏,你可記得一位姓夜的大將軍?”

“夜大將?”軒轅虐神情一緊,“不是戰死了嗎?死在漠北了啊?”

“什麼啊!”琉棄嘲諷一笑,“他根本就是懦夫,他知道這次漠北大戰,本就是私下受益,即便是勝了,也要秘密處死,絕對不能抹黑領袖寬大的胸懷,所以,他早就讓自己唯一的兒子夜白化妝成一個小兵卒子,藏在隊伍裏,任務結束,帶著兒子跑了!”

“跑了?”手自然下垂握在窗台上,“然後呢?”

“現如今,琉棄已經找到了他們的藏身之所,”說著看看四周靠近了幾分說道,“角耳,他們去了角耳,而且這麼多年過去,夜大將不在了,夜白卻還活著!最重要的是,夜白和皇子妃,也就是熬嘉年的那個名義上的妻子文娘,似乎還有所牽連。”說著又靠近了幾分,“軒轅,你說如果我把這個消息告訴熬嘉年,他會怎麼做?”

“嘶~”手似乎是被碎木屑紮破了,立即一個血珠子冒了出來。

“小心,我看看!”琉棄說著立即拉起他的手,擰著眉頭,“這些人做事兒也太不仔細了,定要好好責罰一番,手很痛吧!”

“若要回京城,要受的痛處,哪裏會比現在一個小血珠子小啊!”軒轅虐有意無意的說了一句,眼神卻緊緊盯著琉棄,看著他神情的變化。

琉棄微微一怔,“有我在,誰能傷你分毫!”說罷將他的手含在口中為他止血,片刻後鬆開他的手看著他,“原本我是沒有辦法習武的,可是在我決定習武的時候,我就注定會不離開分毫,保你一世平安!若是京城人敢傷你分毫,我就讓他們看看血染的江山到底是什麼風采。”

“琉棄,你可知道為這江山已經有多少人犧牲了自己的性命嗎?大堯在位,人民安樂富足這就是我畢生所求!如此便足矣!”

“那你有沒有想到大堯退位的那一日啊?你活他們一命,現如今大堯罷了王爺的位置,給了一個什麼巡查道使的位置,還逐你到了這麼遠的地方,若是他們十七個人任何一個人登位,你覺得,他們還會仁慈的留你一命嗎?軒轅,是你告訴我的,隻有最頂端的人,才能決定生存規則,其餘人隻能如螻蟻一般苟延殘喘!這不是你跟我說的嗎?”

“我現在散人一個,要兵沒兵,要權沒權,怕是軒轅一族都不肯和我站在一邊了!”

琉棄立即上前,“那我們就讓他們和我們站在一邊啊!這還不是易如反掌嗎?丹夫人即便是選擇,也會選擇兒子,不可能是不相幹的人!”

“她是怎麼選擇的,你還不知道嗎?”軒轅虐看看他,“琉棄,我承認,我之前說過,要為你,得了這個天下,隻是,現在不是時機!”

“那什麼時候是時機?你說?什麼時候是時機,現如今十六王爺夏侯旻在外打仗,唯一有威脅的人不過就是熬嘉年,如果我把這個消息告訴他,他必定會有動作,隻要他離開京畿,就是我們絕好的時機,到時候按我說的,不費一兵一卒,我便能助你奪了這天下!”

“琉棄,你是要我選第二個字嗎?”

“軒轅,我來你身邊就是為了得天下的,”說著站到他麵前,“你若是不想背負不忠不義,那就站在那裏不要動,所有的事情交給我來辦!”說罷朝著外麵走去。

“你知道,我會怎麼選!”琉棄的身形一頓,之後還是毅然決然的離開了,軒轅虐隻能望著他的背影常舒一口氣,逼宮嗎?到了這個非要采取非常手段的時候了嗎?

天邊漸漸亮起了魚肚白,琉棄淡淡的站在屋頂看著四周,這樣守在他身邊的日子他遲到了多久,都是因為他的遲到,才讓那個巫族的小子有了毒害他的機會,才讓耿菲琳那個女人有進宮傷害他的機會,說什麼耿菲琳是唯一一個可以結束誇以人性命的女人,在他看來,如今寥落的王宮,滿朝文武背後的腹誹,還不如留巫族小子幾日,等著他會來,定給他顏色看,要他後悔出現在軒轅虐身邊,想到這裏手早就捏成了拳頭,若不是那日的他跪在屋外的乞求,若不是隨從的遊說,也許他也不會穿上當年平定四方蠻夷的鎧甲,身騎白馬逆著來時的路回到京城,那個曾讓他尷尬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