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兄,你擺著這副嘴臉都三日了,臉拉得和金豪山一般長,是我做的膳食不和你胃口還是怎的?”
啜了一口氣,尉遲塵放下碗筷,“閆棋子,你說身為一國之君是否該一言九鼎?”
“那是自然。”
“他明明和我說借賀蓮三日,如今三日期限已過,為何還不現身?”
“閆棋子,你說賀蓮跟隨皇上去了三日,之後回來會不會同我們說以後便離開金豪山,去宮裏生活?”
“閆棋子,你說賀蓮會不會把我們忘了?”
“閆棋子,你倒是說話啊,啞巴了!”他尉遲塵好不容易耐下性子和閆棋子聊上幾句,他還擺上譜一句話不說了。
尉遲塵不耐煩地筷子拿起,放下,再拿起,再放下,閆棋子盯著他惴惴不安的臉,陣陣無語。
他不是不想說話,他是幾乎不認得尉遲塵這個人了。
原先多沉穩,灑脫的一個男人,雖說對尉遲塵這個人印象不好,卻是無法否認他的出色,做事嚴謹,並親力親為,野狼幫無堅不摧的寨防和幫眾巡邏機製,一度讓閆棋子懷疑他曾經在兵營裏呆過,“和龍戲班”的表演事宜,雖不擅長卻是積極與大家配合,挑不出半點毛病。
這樣一個男人,賀蓮走的這三天,像失了魂似的,整日焦慮不安,板著臉不見一絲笑容。
如今像個婆娘一般跟他絮叨,這讓他如何作答?
“興許是有事耽擱了,妹子不是那樣的人。”閆棋子安撫道,其實他心裏也沒底,不過,若是妹子真心懷念宮廷的生活,他也會替妹子高興,衷心祝福她。
“可那是皇上啊,他不會強迫賀蓮留下嗎?”
閆棋子眉心一蹙,啪地筷子一摔,“你有完沒完!煩死了。”
終是忍受不了滿是醋味的尉遲塵,鬧得他心情也不好了起來,有時候寧可變回他們之前針鋒相對的時候,起碼周圍還算安寧。
直到翌日傍晚,晁羿才帶著賀蓮從裕州城趕了回來,小丫頭麵若桃花,精神頭十足,嘴角始終洋溢著笑容。
尉遲塵見到賀蓮,提起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下,趁著晁羿在屋內休息的空檔,拉賀蓮出來單獨說著話,“賀蓮,這幾日……你還好嗎?”
“很好啊。”小丫頭笑容燦爛,回答的聲音也極為幹脆,讓人聽了也不由得跟隨她的心情高興起來。
“哦!”尉遲塵點了點頭,吞吞吐吐的模樣顯得有些猶豫。
“你找我有事兒?”
“沒,沒什麼,我隻是來看看你。”深深地望著她,隻短短三日不見,卻是有如隔了十載,無論怎麼看也看不夠。
“哦,那我進去了。”
趕了整日的路,小丫頭著實有些累,想轉身回屋去。
這就沒了?
尉遲塵,望著那步伐輕鬆,波浪卷發輕揚的優美背影,心中浮現如墜入無底深淵般的失落感。
陌生,距離,感受不到她重見自己有任何喜悅,平淡得連老朋友都算不上。
難道,她真的要離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