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先不完整了呢?
如眷想,是她自己先裂了縫的,她若不生這種病,許似年怎麼會犯這樣的錯誤,他以前不是這樣沉迷酒色的男人,是她給他帶來的壓力太沉重了。
她在一張還未畫好的畫稿上歪歪扭扭哭著寫下一句話:許似年,我最悲傷的旅行,就是離開你。
這算是分手信嗎?
她用一根繩子把箱子從窗戶上放下,那繩子是許似年買來說要在房間裏給她編一個秋千的,她竟最後用這根繩子來逃離他身邊。
她無聲慘笑,那麼淒涼。
箱子裏,裝有一幅畫,是他的肖像畫,是那個夜晚,她悄悄起床畫的。她本想把那幅畫留下不帶走的,可猶豫著還是放進了箱子裏,她不舍得,他們在一起七年了,七年啊,相愛的時光,有太多美好的記憶,她不能把那些記憶都扔掉。
她想倘若有天她忘記了他的臉,她想再找到他,也許還可以憑這幅畫來尋覓他。
她用另一根繩子,捆緊在窗戶的一頭,另一頭係在自己的腰上,她捏緊繩子的一頭,順著二樓的牆壁,慢慢把自己往下放。
她的腦子無比的清醒,在那漆黑的夜裏,她是一個獨自提箱私奔的女人,她看不清自己未來的路,她隻是固執地要離開這裏,逃離他身邊。
她安然到了地麵,她解開繩子抬頭看著樓上房間的燈光,她驚訝於自己的膽子,這麼高,她就敢用根繩子往下滑。她拎著箱子,站在路燈下,望著房間很久,才走。
她的眼淚一路走一路流。
她若不連夜就逃走,她擔心要是犯病了,再一心軟,她就走不了了。
終於下定決心離開你了,許似年,在我走的黑夜裏,我真的不恨你了,我看到的是,更多是你為我承擔的那些,也許是老天不讓我們在一起,把我們的未來設了一道道邁不過去的障礙,我們的愛走入了死局,必須有一個主動先走,留下的人,才會有活法。
許似年,我把活路留給你,我自己走,我找一個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就這麼死在路邊也好,無人收屍也好,最好讓你永遠得不到我的死訊,你過好你的生活,我們不再見。
她走了一夜的路,她漫無目的的行走,她該何去何從,並不清楚,她走了很久,天亮了,她坐在路邊,揉揉酸疼的腿,頭就炸開了一樣疼起來。
她的眼睛開始花了,看不清周圍的食物,她緊緊握著箱子,腦子裏又出現了空白,她猛烈地搖著頭,我是誰,我這是在哪裏,我要去哪裏……
許似年早晨又敲門,房間沒有任何反映,柴火一下警覺起來,衝上去用身體撞門,她害怕如眷會想不開做了傻事。
其實如眷就算想做傻事,也不會再這個房間,她那麼善良,怎麼會想自己的死牽累她人,她就是尋死,也會找一個無人的地方,不連累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