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我忙裏偷閑地計算了一下時間差的問題。我和許佑安同時下班,但是我需要等蘇銘忙完,這大約耗費十分鍾。但是我們公司離目的地的距離要小於許佑安的公司,也就是說,我們完全有把握在路上贏得十分鍾的先機。如此一來,我和蘇銘,就會與許佑安和林蔚同時出現在拿坡裏餐廳。不早不晚,這絕對是命運的安排。到時候我就可以佯裝坦然地拉著林蔚說,“真是太巧了!你不是一直想見見蘇銘嗎?”
我為自己周詳的安排感到驕傲,於是做起事來有如神助,還沒到下班時間,我就忙完了手頭的事情,得以閑下來進一步思考,以確保萬無一失。
下班以後,我和蘇銘在停車場接頭,哦不,碰頭。
然後一同驅車離開。蘇銘笑著問我,“去哪?”
我說:“拿坡裏餐廳。”
沿途路況不太好,有些擁堵,我一邊敲著車門上的扶手,一邊催促,“能不能快點啊?”
蘇銘一攤手,“小祖宗,前麵都是車,我真的沒法快點啊。”
盡管如此,車子還是在下一個路口七拐八拐鑽進一條狹長的小路。這條胡同裏沒有什麼車,隻是它實在窄得可以。車子的反光鏡屢次險些蹭上石牆,但卻沒有阻止蘇銘驅車一路飛馳。
總算到了拿坡裏餐廳。我在門口看到了許佑安的車子安詳地停在那裏。我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裏,感到五味雜陳,說不出是喜是悲。喜的是許佑安果然在這裏,沒有讓我撲一個空,悲的是我意識到自己竟然在喜。
我推開餐廳大門,一眼就看到麵對著我坐在角落的許佑安。我拉著蘇銘的胳膊,不動聲色地走到他們周圍,這時候許佑安發現了我,抬起頭來有些錯愕地看著我,然後緊接著換上一張麵無表情的撲克臉。這時候背對著我們的長發女性也循著他的目光看過來。
這一看不要緊,簡直看得我天旋地轉,生不如死。
坐在許佑安對麵的,穿著露肩紗裙的女人,竟然是……韓蓉。
我剛想假裝什麼都沒發生,轉頭將蘇銘拉走,他卻上前一步,然後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自己的舊情人。緊接著,用一種別樣的目光看向我。我們可以將這種目光定義為探求,也可以說是嗔怪。總之,這是一種不需要搭配任何言語就可以將情感表達得淋漓盡致的眼神。
我囁嚅著說:“我……我不是……”
“我們又見麵了,”韓蓉走過來,對著我身邊的人伸出纖長白皙的手指,“蘇銘。”
蘇銘也伸出手來,和她交握。我在心裏追悔莫及,這樣一場舊情人見舊情人兩眼淚汪汪的戲碼,完全是我一手導演出來的。神啊,救救我吧。
反觀許佑安,他表現得比我淡定多了。隻是冷冷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冷冷地打量著在他身側不出一米內發生的鬧劇。我想許佑安一定生我氣了,奸沒有捉到,卻得罪了男朋友和好朋友,便宜了情敵,真是要多得不償失有多得不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