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怕你找不著我哭鼻子】(1)(2 / 2)

我忍不住在心裏問候了一下許佑安的祖宗十八代。得是什麼樣的祖先,才能衍生出這麼絕情的後代啊。

車廂裏很吵,幾個看上去像是農民工兄弟的人席地圍坐一團,打起了撲克牌,不論是贏了的人還是輸了人,反應都相當強烈。

空氣中夾雜著煙味和汗味,憋在這個促狹的空間裏無法流通,我覺得自己簡直不能呼吸了。

我皺著眉頭繼續趴在桌子上,不一會雙腿和雙腳就麻痹得失去知覺。眼看火車還未駛出市區,我的心裏已是哀鴻遍野。一想到這樣的情形還要持續二十五個小時,不禁叫人悲從中來。

我大概隔兩三個小時就給許佑安打一個電話。一直打到了晚上十點。

我已經出去抓狂的邊緣,於是新建了一條短信,聲淚俱下地控訴我坐在南下的火車上全身的骨頭都要被顛得散架了卻不知道他人在何方的罪惡行徑。

摁下發送鍵的那一刹那我的眼淚也跟著“刷”地掉下來了。我就是特別委屈,明明是許佑安喝醉了酒強吻我,明明是他喜歡的人不喜歡他,明明這件事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還要千裏迢迢地把他勸回來,好像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一樣!最叫人委屈的是,他竟然膽敢好幾十個小時都不接我電話。

我越哭越傷心,引得對麵靠在男朋友肩上的女人頻頻對我側目。

我起身穿過依舊滿腔熱情打牌的幾位民工兄弟,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搖搖晃晃地往餐車走去。

就在這個時候我的手機在兜裏震動起來,屏幕上一閃一閃的是許佑安的名字。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感到安心,輕輕摁下接聽鍵,將手機聽筒放在耳邊。

許佑安在電話那頭咆哮,“你在哪呢!”

車廂晃動得厲害,我一手舉著手機,另一隻手吃力地維持身體平衡。我很冷靜地告訴許佑安,我在火車上,明天下午到成都。

他的聲音聽起來凶神惡煞,好像要穿過電流把我撕碎一樣,“你來幹嘛?”

我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幾個小時的硬座顛簸,我的腰椎間盤簡直要錯位了。換來的卻是他冷冷地一句。

你來幹嘛。

我他媽的哪知道我到底要去幹嗎。

我“啪”地掛斷了電話,不是賭氣,也不是鬧情緒,關掉手機,暗暗下定決心明天下午一到成都就定最近一班的機票回家。

硬座的空間太狹窄,晚上我就趴在餐車的座位上睡了。可是對於像我這麼戀床的人,換一張床我都睡不踏實,更何況是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之下。一晚上我基本上都在對著頭的頂慘白的燈光發呆,連哭得力氣都沒有了。如果可以的話我多麼希望火車就這麼脫軌衝下山去,這樣我也不用再忍受困到上下眼皮打架卻怎麼也睡不著的折磨了,要知道這簡直是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