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邊陪著笑,手腕一邊偷偷用力,想要把手抽回來。我的手心都被他握的出汗了。傳達室老師終於肯將他黝黑的手收回去,並重新釋放了我的自由。
我說,“許老師怎麼了?”
話音未落,許佑安非常幹脆地從旁邊站起來,對傳達室老師說,“吳老師,您下節什麼課?”
傳達室的吳老師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情緒當中,草草答了一聲,“語文。”又將目光停留在我身上,“畢老師,您不知道,前天許老師急得跟什麼似的,許老師他是真關心您啊!您真是來的好,來的好啊!”
伴隨著吳老師中氣十足的笑聲,我不由得感慨,我還真是不太能適應這裏鄉親們的淳樸啊,笑得我雞皮疙瘩起了一層又一層。
麵前的吳老師正笑得盡興,突然正色道,“晚上的篝火晚會您可一定得來,學校特地為您準備的!”
我立馬勾起最燦爛地假笑,學著吳老師的樣子拚命點頭應和著說,“吳老師您放心!我肯定來,肯定來。打死我也來。”
吳老師愣了一下,我心想,全學校不也就您和許佑安這麼倆老師麼。
我真切地看見吳老師一個深呼吸,好像又想起什麼話說,這時旁邊的許佑安非常合時宜地禮貌一笑,很自然地摟住我的肩膀對吳老師說,“那什麼,吳老師,沒什麼事我和然然就先進去上課了。”
吳老師非常艱難地將要說的話吞到肚子裏,然後露出“我明白,我全明白”的笑容在我和許佑安臉上來回遊走了一圈,揮揮手離開了。
我有點驚魂甫定地跟著許佑安走進教室,暗自下定決心,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離開許佑安半步。鄉親們的熱情還真是讓人有點吃不消。
許老師把我拉進教室以後,一本正經地說,“然然,你受了這麼多年教育……”我以為許老師要擺出為人師表的姿態來陶冶一下我的情操,沒想到他動了動嘴唇說,“你也該回饋社會了。”
我連連稱是,忙不迭地問,“許老師您說,怎麼個回饋法?”
許佑安想了想說,“要不,一會你跟同學們互動一下吧。”
我想說這個簡單,讓我裝得跟大尾巴狼似的在台上拿著教鞭講課我不會,互動這種寓教於樂的形式可是正中我的下懷,我拍拍胸脯對許佑安說,“沒問題,畢老師自有辦法!”
許佑安笑了笑,轉身對講台底下的同學們說“上課”。
這裏的小孩可真乖,課間休息竟然沒有一個人跑到外麵瘋玩,而是全都老老實實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溫習功課。我翻看著講台上一本皺巴巴的初級英語課本,它破損的程度不禁讓我懷疑這很有可能是許佑安自己上學校時的教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