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遊學於大澤之北,幸遇恩師,得蒙恩師授予六藝之術,悉心教導,後經恩師舉薦,在河東郡守趙常麾下擔任幕僚,而後犬戎南侵,死傷無數,王上震怒,派侍中何進總覽司隸州七郡,一百零六縣軍政要務。然趙郡守與何進舊時有隙,何進尚未到駐地,趙郡守就已經被他所派之人持其文書以辦事不利之罪革職查辦,我等亦被遣散。之後我返回家中看望雙親,每日在家中讀書以度閑日,此間稍涉《禹貢》,書中說,‘蔥嶺有三幹,秦嶺為中幹;昆侖有三龍,其為中龍,’遂生至秦嶺遊觀,以待複職之念。隻是不知何日方能複職,郡守又不知何時才能洗刷罪名。隻要何進把持司隸州一日,我等就不能出頭。每思及此,常心生煩悶,難以暢懷!”
桌上放著一茶壺,雲髻說完自顧自倒了一杯,一飲而盡。
聽完雲髻自述的遭遇,黔老丈隨即出言勸慰道: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你也無須氣餒,善惡因果自有循環,靜待複起之日再看宵小之輩如何猖狂!如今暫且將之拋卻一旁,看看這巍峨壯麗的山間景色豈不是更好嗎?”
聽完黔老丈一番勸言,雲髻心中的煩惱也減輕了幾分,笑著道:
“不想了,不想了,來時便見識了千裏秦川的美景,早想著上山看看了,看了那麼多前人寫的山川秀景,著實想要親自體驗一番呐!”
這時婦人來到桌邊,將熱騰騰的菜肴端上了桌子。老丈笑著說:“來,快嚐嚐,說真的,拙荊的手藝那是絕對撩咋咧!”
“咳!”雲髻嚐了一口,卻是被嗆著了。
“慢點吃,來,喝口水。”
“油潑辣子麵,嘿嘿,我最喜歡嘍!”黔老丈挑起了碗中麵條唰唰入口。
第二天早晨天色尚未分明,東方的天空隻有一線白光的時候,雲髻就起了床,來到院裏,望著遠空景色,深呼吸一口氣。隨即慢慢下蹲,抬起雙手,緩緩舞動起來,一時間,鳥雀和鳴,分外祥和安寧。
不一會,雲髻額頭上就出現了密密麻麻的汗珠,然而他的動作卻沒有一絲紊亂的跡象。小半個時辰過後,他收功而立,口中緩緩吐出了一口濁氣,而這時衣服早已被濕霧和汗水裏裏外外浸透了個遍。雲髻到屋子裏換了一身衣服過後,便出來吃早飯。
“小雲,你今日準備做些什麼?”老丈問。
“我欲登太白山,”雲髻回道。
“我和你同去,吃完早飯做些準備,我們早點出發,”老丈頓了頓接著道,“吃的帶幾個饅頭足夠了,不過還得加件皮襖才行。”
“皮襖?”
“太白山可不比那些小山小丘,山上的天氣變的比臉還快,不多做些準備,保不住就要被凍著了。”
“原來如此,還是老丈有經驗呐。”
早飯吃完後,雲髻來到屋中。隻見老婦人正抱著嬰兒坐在床上,細細地喂著她小米粥。
雲髻走近嬰兒,用額頭碰了碰她的小腦袋,笑道:“小寶貝,一定乖乖地聽大娘的話,等我回來再看你哦。”說著又與她親昵一番,便與婦人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