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堂之上,百官朝列,恭請聖安,便是論功行賞的時候了。
“趙愛卿,聽說幽州援戰、犬戎敗退乃你指揮有方,果敢善戰的結果?”姬胡身穿玄色帝袍,跪坐於紫檀案幾前,淡淡地問道。
“薊縣一役,皆仰賴陛下洪福與河東將士拚死敢戰,微臣豈敢擅據全功!”
“竇愛卿何在?”
“臣在!”
“你說說幽州援戰是怎樣的場景,也好讓朕多多了解。”
“臣遵旨!此戰實由犬戎大部之主哥翰挑起,他先派兵夜襲崇禮縣駐軍,圍困縣城,韋刺史發兵援救,卻上了犬戎的調虎離山之計,自己也深陷重圍不得脫身,微臣率北營四校將士至翠屏湖處被哥翰之子穆旦埋伏,穆旦悍勇難敵,加之犬戎多如蝗蟲,斬殺難盡,微臣無法隻得率眾突圍退守薊縣保存實力,後趙郡守趕至,與我等會和,一番苦戰後方才勝之。”
“趙郡守領軍有方,居功至偉,請陛下不吝賞賜!”長孫承業舉笏拜道。
“這是自然,元振宣朕令諭!”姬胡抬了抬手,程元振上前一步高聲道:
“河東郡守趙常英勇善戰,不負聖恩,加官金紫光祿大夫,另授黃金百兩,錦布百匹,北營中侯竇嬰敗戰不餒,謀求進取,加官輔國大將軍,封四等伯爵,賜號‘涇陽伯,’屬地涇陽縣,另授黃金五十兩,欽此!”
二人恭敬拜謝:“謝陛下!”
趙常麵色不變,竇嬰卻是喜不自禁,麵露笑意,百官心中卻泛起了嘀咕:“區區金紫光祿大夫,不過散官虛銜一枚,陛下出手也太過小氣,看來這趙常也是不得聖眷之人。”
“陛下臣有事起奏!”何進出列道。
“講!”
“幽州刺史韋叔裕不敏敵情,幾乎將薊縣重鎮拱手讓人,臣以為不罰之不足以警戒!”
“卿意如何?”
“剝其刺史之職,貶往西南柳州,使其反躬自省,體察過失!”說著,眼睛瞥向長孫承業,觀察其臉色。
“準奏!”長孫承業剛想開口回轉一下,卻沒想到姬胡不假思索的就答應了下來,想說的話也隻得憋在嘴裏。姬胡想的卻是以此敲打長孫一係,當然由對趙常的不滿牽連長孫一係的原因也是極有可能。
“至於其餘有功之臣的封賞將由吏部、兵部細加核定之後頒布,諸位大人還有何事啟奏?”程元振在姬胡示意下尖聲說道。
百官無聲,朝會散去。
長孫承業回到府中,為如何安排韋叔裕貶謫之事暗自費神,這西南柳州可不是什麼好去處,濕氣極重,密布瘴氣,況且由北鎮幽州遷往西南柳州,路途遙遠,若不安排妥當,萬一路中生病、遇匪,恐有生命之危。
兵部的嘉獎信箋數日後送達雲髻的手裏,雲髻原本是趙府幕僚,原任兵曹參軍,掌兵事,因戰功卓著,拔擢長史之位,金銀另計。此時,雲髻尚未返回安邑城,一方麵是等待朝廷嘉獎令,一方麵也是乘機以詩文會友,結交同道。
京城萬鶴樓五層雅座,站在門外就能聽見裏麵鍾磬絲竹之聲不絕於耳,進入裏間,才發現是教樂坊的清麗佳人在奏曲彈唱。而座上是七八位正搖頭輕哼著自詡風流的儒服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