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洗滌後的大地(1 / 3)

一場雨過後,天上的星星被衝刷得金光燦爛。小草葉尖上,挑著雨後的水珠。水珠泛著從西柏坡射來的燈光。

王家父子感謝了老天爺以後。又回到了現實。他倆隻能蹲在濕漉漉的草叢裏。眼看著別人的船,在黑影中你來我往地正常工作生活著。“哢噔哢噔”的倒蝦聲攪得他倆心煩意亂,坐臥不寧。他倆期盼著一天一趟的汽艇巡視。早點來,早點走。免得讓人整天價提心吊膽,東躲xc的不能安寧。等待簡直就是沒完沒了,沒時沒晌的寂寞和煎熬。甚至,有時他倆都痛恨自己,不該犯下這逆天大罪。他倆也羨慕過著正常生活的人。這個時候的他倆。真想親自前往漁政去掏出罰款悔過自新。可又擔心的是,劉金鎖和他們結下了的苦大仇深,而引起的罰款數目極大。他倆渴望的就是平平安安,規規矩矩的小日子。可是晚了,不可免回了。

傍晚,對於一個捕蝦者來說。就是一個黃金時段。這個時候的蝦,成群結隊的湧到岸邊來尋食。一旦錯過了這個機會。那些蝦就悄悄的退回深水處。剩下的隻能捉些零散的蝦米了。也就等於說當天的蝦米。隻能捉去一半產量。豈不讓人心痛至極?

“管他呢,咱們也去倒蝦。興許今天天氣冷。汽艇就不出來呢。難道他們就不怕冷?”王蘇剛凍得瑟瑟發抖。實在沉不住氣了才說。

“不行呀。咱們和他們不一樣。咱們除了沒交齊手續費外。主要是咱倆打了人家的小舅子。別為一個虱子,燒了一件襖。”王慶方目不轉睛的注視著黑乎乎的漁政方向說。:“你就忍痛吧。誰讓你捅了那麼大的漏子呢!”

“不是我捅漏子。而使他們忒欺人!”

“噓——小聲點。你看有人在電魚!”王慶方用下巴努力努西扇上耀眼的燈光。

果然,在西扇的水灣裏。一道光柱折射在夜空。晃來晃去。:“誰這麼大膽,敢在這暴露的西扇上電魚。就不怕對岸的漁管會,發現了撲過來了?”冷風清清,使王慶方打著寒戰:“現在是幾點?”抹了一把冷鼻涕問。

“我看看。”王蘇剛用電池燈照了一下:“九點四十五。”

“快了。電魚都沒事。可能汽艇不會出來了。再等一會咱就下去倒蝦米!”王慶方盯著電魚的燈光說。心境就鬆弛下來。

說話間,電魚的燈滅了。隻剩下那些黑乎乎島嶼爬伏在水麵上。王慶方開始用心聽了一下,東方水麵上的動靜。

“走!”說著,他站了起來。

“再等會兒。天氣還早呢,他們咋就不電了呢?是不是他們發現了快艇。”王蘇剛倒小心了。

“河中有風唄,”王慶方馬上做出判斷:“你沒見西柏坡的燈光一閃一閃的在動嗎?那就是河槽裏有風。有風看不見水底怎麼電?”

“呃,對。是這麼回事。走!”王蘇剛這才醒晤過來。

“夜裏刮風看閃燈。白天刮風看流雲。”王慶方說著就四處打量著,小聲給他說經驗:“白天要時刻留心天上的雲、、、、、、、過來了。”他又忙拉了王蘇剛一把,用嘴努力努石羊溝西口:“快蹲下!媽的,看來今晚看來捉蝦是不利索了。”

就在他們趴著的腳下——石羊溝的西口。有一條黑船影悄悄的,無聲無息的滑了進來。黑影剛接近岸邊。船上的燈“啪”就亮了起來。立馬聽見了“嗞嗞——”的電器聲,“噗騰”一聲。接著,便是船艙裏活奔亂跳的“呱唧”聲。響聲振動著黑溝。坡頂上的他倆,聽得一清二楚。

“好大的個,足有五六斤重。”王慶方興奮的低聲說:“你猜猜,他們電了條什麼魚?”

“我哪知道,咱又看不見。”王蘇剛答道。

“聽聲音,隻聽聲音就該知道是條什麼魚,有多大。”王慶方得意的自誇著說:“別說魚是在船艙裏。就算在水裏,那怕隻要有魚打個水漂。你甭看。你光聽聲音就知道是條什麼魚。有多重。你這才是真本事。”

“嗬,看把你給神的,都成仙了快。那你能不能聽出公母來?”王蘇剛對於他的話嗤之以鼻。有意難為他。

“能!絕對能。隻要細心點就能。連這點本事都沒有,那就算在水庫裏白混了幾十年。”王慶方說起這事,心氣高了些。他怕水裏人發覺後。忙壓低聲音。:“今晚,他們電的魚,我就猜出個八九不離十來。我敢肯定,他們剛才電的是條鯉魚。五斤重,至多不少。不信咱就去瞧瞧。光這條魚,今晚他們就發財了。”說到這,王慶方心裏癢癢的直撓頭發:“今晚,可是發財大好機會。”

“為什麼?”

“因為下雨呀?水庫裏抓魚隻有幾種好機會:一是下雨時,雨水往水庫裏灌流的時候,雨水就把營養物衝進水庫裏,魚群就浮上來找食吃,何況都幾個月沒下雨了,這是多好的捉魚機會呀。接下來就是,春末夏初魚類在交配季節,這時節的魚類最活躍,也就說活動的最厲害。再有就是秋末,秋末魚類攢膘越冬時,自然也活動的厲害了。何況是深秋,水肥籽滿的時刻了。除此之外。就是天氣悶熱和突然變化了。尤其是在蒙蒙細雨的晚上。披上一塊塑料布,去打快網,既涼爽又有效,特好。”王慶方在這方麵說出一番情趣來。

“咱們要是帶了電魚機就好了。那時,咱也挖它幾條魚。補補幾個月的虧損。要不咱也回家、、、、、、、”王蘇剛聽他一說。高興的得意忘形了。就站了起來。

“得了吧、、、、、、快坐下。快看。又有一個電魚的。”王慶方趕緊拉住他。低聲說:“電魚這事我早就想過了。你想咱倆連蝦都不敢捉。還敢提什麼電魚?咱這和下象棋一樣,隻是一步走錯,步步錯。完嘍,我看今年是完了、、、、、、、”

王蘇剛知道,之所以走到今這個地步。全是自己意氣用事造成的結果。他“呼”的站起來。低嚎道:“完嘍。什麼是完嘍。我去找劉金鎖,賠個不是,認個罰不就解了。何必為這點事。整天價,愁眉苦臉,東躲xc的呢?”

“我的活祖宗。你就安生點吧,快坐下。這事我也想過。道歉好說。道歉若真能解決問題的話。我倒樂意。道歉對於我來說,就是拿手好戲。可問題是你打了他小舅子,光這一關就不好過。你是不知道,他劉金鎖最怕的就是他媳婦。若是對著他媳婦在場的話,咱再讓他劉金鎖罰款?你能預感到。他媳婦的嘴皮子上下一動,得多少錢嗎。別忘了咱惹下事的性質。嗨,說不定,她的一句話,就算咱倆白幹幾年也掙不回來。如果來個堵死麵的交涉。還不如不見麵的好。不見麵興許還有一點緩和好的希望呢、、、、、、、你看這條船有問題、、、、、、”

王慶方說這些話時。視線根本就沒離開過腳下,溝裏的那兩條電魚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