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他倆來到了王家地盤。當閆秋蘭正為王蘇剛焦躁不安地著急時。卻發現王蘇剛坐在水邊。背著自己看水玩,她在老遠就刹住了車。等王慶方過來,上去就是一句怒斥:“你在耍笑俺父女?!”
“你看。這是多大的事。哪能耍笑你?!”當他也看見王蘇剛坐著時,急忙說:“誰知道是怎麼回事。反正我過去求你時,他昏睡著呢。他醒了好像你不高興?走,到了跟前。你就知道是不是我在欺騙你了。”
“屁話。我巴不得他好好的呢。居然他醒了。我就回去了。”
“別,別價。居然來了。你就到他跟前看看,他是不是不對勁了。我最怕別人冤枉我了。走走。”王慶方端著湯碗,擋住她的去路不讓她離開。
“可我過去了怎麼和他說呢?我、、、、、、”閆秋蘭為難了。
“有我呢。快快快。走吧。”
“蘇剛呀,看我把誰給你領來啦?”
閆秋蘭聽王慶方一叫,就再也無法躲避了。幾步跨了過去“該,我早就告誡過你,在水庫裏,讓你處處小心。可你就是不聽,感冒了吧。活該!趕緊吃藥喝湯,去去寒。”說著就從自己的衣袋裏掏出兩粒膠囊來。從他的背後,遞到了他的眼前。
當王蘇剛突然看見一隻手掌心裏放著兩粒感冒藥。才發現有人來了。回過頭來。看著閆秋蘭:“是秋蘭姐呀。你來幹啥。給我藥幹啥。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就是胸脯燒得慌。皮膚發點冷。沒什麼。”
“你還哆嗦。你當我看不出來?快點走!在這水邊不怕傷涼?看你都成啥樣了?”閆秋蘭不容分說。把他拉了起來。攙扶著就來到沙灘上。又讓他坐下。:“轉身。張嘴、、、、、、”又是喂藥,又是喂湯。
王慶方一看這情景。還用解釋什麼。還用囑咐什麼。悄悄退立在了一旁。心裏那個高興,就別提啦。心裏話:“閆根順。我看你是白打算盤了。”
“我來我來。”王蘇剛剛喝過幾口。執意自己來:“我可沒有那麼嬌氣。秋蘭姐你和霍雲霞一樣,都有一顆知冷知熱的心。我記得,俺們念高中時。有一次,開體育運動會,不小心把一隻舊鞋踢破了。是她不吭聲偷偷地用她的生活費,硬是給我買了一雙新運動鞋。號小了。還替我去換了大的回來、、、、、、”
“那你就讓你的霍雲霞喂你藥吧!”閆秋蘭說完,不等王蘇剛回過神來。劈手就奪了他手中的碗。拾掇拾掇就走了。
“哎,你看你這孩子,咋的說走就走了。這會兒回他的心情,你應該理解,才對呀。我上午前幾剛天囑咐你的,你全忘啦?”
王慶方正在暗喜之中。不想突然出了這等事。當他覺察出來已經忒晚了。閆秋蘭早已氣憤憤的走了。
“你呀。我就給你往回攬。你就一股勁的往外推。這會你把她氣跑了,你該高興了。唉呀你這不成器的孩子、、、、、、、”王慶方被氣得在王蘇剛的頭上。輕輕過了一巴掌。
閆秋蘭一氣之下。居然好幾天沒來了。
常言道:“不怕五月旱,六月連陰吃飽飯。”自從進入了六月。經常陰雨連綿。按理說,這應該感謝蒼天賜予的大好事。可對於常年在水裏的漁民來說。可就遭潮濕之罪了。
出現了王蘇剛失戀,精神昏亂的事。為了避免王蘇剛父母的擔憂。王慶方堅信,在他和閆家父女的百般嗬護下,王蘇剛會肯定會很快好起來的,所以他,依然堅持自己回家。回家後,對一直對他擔憂的父母。隻是報喜不報憂。
王蘇剛經過了短暫的失戀痛苦的磨礪。雖然心裏依然忘不了癡戀的往事。有時候有些呆板。可在閆秋蘭和王慶方麵前,還是盡量的表現的堅強一些。他努力的幹了一晚上。趕忙打發王慶方開船買蝦去了。當王慶方剛剛離開後。就發現自己的雨衣。落在了船上,被王慶方帶走了。
在黑雲遮頂,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裏。也覺不出什麼驚張來。王蘇剛頓覺頭腦混沌脹痛,邊和衣躺下就睡。當一陣陣寒氣把他逼醒時,已經天時大亮了。
此時,黑雲完全打壓下來了。罩住了遠處山巒和近處的丘壑。連他自己站立的孤島。也難於看見坡頂。灰蒙蒙的霧氣裏夾雜著,浮動著可看見的水分子。細小的再也不能小的水珠兒,形成一片水汽。水汽被一股股輕揉的風推得晃動著。水珠粘貼在草葉上。草葉尖上掛上了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水珠,透猶如換了一副新裝,鮮嫩起來。水汽粘貼在衣服上。他渾身覺得拔涼。王蘇剛看看天空。驚張的不敢打噴嚏。那怕一聲小小的碎響。也可能招來水珠的碰撞,所形成的一場可惡大雨。
然而,事與願違。“轟隆隆!”一聲炸雷。聲波震撼了飄動的水珠。清涼的西風,吹扶著水珠凝結後,形成的細雨。順著石羊溝西口,徐徐刮來。風吹走了沉霧。卻露出了漫天的烏雲。
王蘇剛看看無處隱蔽的禿堖。慌了神。他突然,像發現了救星。飛快的爬到高處,鑽進他們經常納涼的圪針樹下。把身體貼縮在水位高漲時,被浪衝刷的凹壁上下。他雙臂緊抱著,咬牙頂著,四處眺望著。他再看看天上沒完沒了的雲:雨是一場及時雨。有了這場雨,莊稼長勢就好了。可我也就要遭罪了。
狹窄的水麵上,一股股緊颼的風,裹起一片片粼粼波紋,打著旋。風旋擰著水花,向東飄曳著。整個水麵由綠變青,由青變綠,不停地相互轉換著,滾動著。向東橫掃過去。
“唰——”又是一個勁掃。水麵上粼粼波紋剛剛過去,不等平息。就被一場細雨打碎,濺起細小的水環。飛雨濺起的水泡,想篩眼一樣的稠密。風一陣緊過一陣,雨一場大過一場。
風雨攏到了自己頭上的圪針樹,圪針樹失去了以往的掩蓋力。隨風搖曳著。風雨吹在小草上,小草趕忙順勢而就。晃成一波波葉浪。雨滴從頭發裏流進了他眼裏。眼被雨水夾雜著人體排出的鹽份蟄得睜不開。雨水流進了他的嘴裏,一陣鹹澀。他唾了出去。用手抹去甩掉從頭上淌下來的雨水。繼續環顧著蒼茫的大地。
王蘇剛圈曲著雙腿,憑雨肆虐。他不再覺得委氣和困惑。因為也許還有那些沒有來得及躲避的人。任然在風雨飄渺的水庫中央,頑強的與風拚搏著。所以他認為自己可比他們強多了。此刻,他腦海裏依然想的是逐步淡薄的霍雲霞的以往深情,想的是剛剛接近的閆秋蘭堅毅的性格和勤勞開朗的品德。在王蘇剛的腦際間,霍雲霞和閆秋蘭的音容笑貌,互相交替著。互相比較轉換著。他的腿蹲麻了索性站出來。冒雨跺跺腳。再縮回去。此刻他想的是最具實用性的閆秋蘭那蓋著棚頂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