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繼急急忙忙進了門,就見繡床上臥著一個女子,她容貌不是絕美,而且顯得有些憔悴,但此時她臉上的神情可以讓任何人為感動——那是最純粹的母愛。女子見何繼進來,對他展顏一笑:“繼哥兒,快來,看看咱們兒子。”
寧新柔,玉樞宗下屬門派雲海派弟子,現在已經嫁給了何繼為妻。
何繼急忙過去,就見一個嬰兒正躺在寧新柔的臂彎裏。嬰兒包裹在繈褓中,隻有一張小臉漏在外麵,紅撲撲皺巴巴的,不怎麼好看。
但何繼還是十分激動,又十分小心的把嬰兒捧了起來,喜歡不夠似的,看個沒完。
“繼哥兒,還沒給孩子起名字呢。”寧新柔躺在床上,提醒何繼。
“對對,”何繼一拍腦門,“咱們之前想了那麼多名字,現在也該定一個了!”
“叫何振吧。”何繼的父親,就是之前喝茶的老頭走了進來,他名叫何展,結丹修為。此時走進門來說道:“此子當振我何家聲威,取名何振如何?”
夫妻二人對視一眼,齊齊笑道:“好,就叫何振!”
“何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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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元3004年,八月初七,晴。
煙華山莊。
“小滿哥,小滿哥!”一個小孩子跑過來,臉圓圓的,大概隻有兩三歲。
“樊飛,你有什麼事?”另一個孩子轉過身,這孩子單看身高可能有七八歲,但其實他今年隻有五歲,名叫何振。因為生在小滿那天,所以小名就叫小滿。
“那邊有個好大的螞蚱,”小圓臉雙手比劃著,“好大好大,你幫我抓。”
“在哪裏,快帶我去!”
“跟我來!”
樊飛是樊堂的兒子,兩家關係好,所以經常過來玩。三個月前,何振的父母還有樊堂夫婦的宗門任務趕在一起,所以直接把樊飛帶到煙華山,讓爺爺何展帶孩子。
少年不知愁滋味,就在何振和小夥伴愉快的玩耍時,樊堂一個人回到了煙華山。
渾身是血。
莊園裏的氣氛變得壓抑。
何振和樊飛玩的時候,路過了爺爺的書房,從那小小的窗口裏傳來一陣陣聲音。
“……任務……情報有錯……有元嬰期的魔修埋伏……大修士……十六個人就剩下五個……四哥和嫂子斷後……”
“……怎麼?”
“叔,四哥和嫂子……隕落了……”
沉重的安靜。
“叔,你要是……”
“我沒事。”
仙元3004年,何振在懵懂中,得到了雙親去世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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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振,把東靈洲南部地區的靈氣運行特點背一遍。”老人沉靜的聲音傳來。
“東靈洲南部氣候……溫和……溫和多雨!雨季水屬靈氣最活躍;火行和土行靈氣並行,木行靈氣沉鬱……”少年何振背書的聲音響起。此時他已經八歲了,身高還是遠超同齡人。少年何振背著手,眼眶隱隱發黑,背書的時候多少有些底氣不足。
“木行靈氣沉鬱?”老人一聲斷喝打斷了少年的背誦,斥責道:“雨季火屬靈氣會活躍嗎?水屬靈氣豐富那木行靈氣怎麼會沉鬱?你這書是怎麼背的?”
“……爺爺,昨天……我昨天抄《靈程萬年曆》抄的太晚了,沒時間背了……”
“為什麼要抄的那麼慢!?”
“……”
“說話。”
“……不……不想抄了。”
“……何振你再說一遍?”老人大聲說。
“本來就是!”何振看來是忍了好久了,“別人這個時候都是在上蒙學,爺爺你為什麼不讓我去?”
“蒙學教的東西太淺太慢,”老人沒有繼續發火,而是認真的解釋道:“你要變強,不能跟著大流瞎混。我在護陣司幹了八十多年了,宗門上下,大大小小的陣法我都修過,你跟著我學,比在蒙學強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