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憶靈回到房中就冷起一張臉來,一旁的貼身丫鬟初珍退到一旁倒來茶水在站一旁低下頭來,語氣諂媚:“小姐,何必和那四小姐見氣呢,她不過是一個庶女罷了。就算再佩戴那些好看的飾物,那也不可能比小姐您的身子貴重不是?”
樂憶靈一聽,臉色稍微緩和了些,不過一會又冷了下來:“是啊,樂長煙不過一個卑賤的庶女罷了,她有什麼資格佩戴那些飾物!”初珍聽了樂憶靈的話有些不知該說什麼了,就把青瓷杯放到桌上,默默站在一旁。
“啪”的一聲脆響清晰的響徹整個屋子。初珍心下一驚,轉頭一看,一個婢女一聲驚慌失措的樣子,這個節骨眼上還敢做錯事。簡直就是找死。
“大膽賤婢!還不快跪下!”初珍的聲音打斷了樂憶靈的思緒。
樂憶靈回過神來,“走,我們去看看三妹。”說著就獨自起身打算離去,絲毫沒有要理會打碎花瓶的婢女。初珍聽樂憶靈這樣一說,有些不知所措了。二小姐何時變得如此寬容了?心中雖這樣想,但卻也隻是想想,腳下的動作也絲毫不敢怠慢。
剛走進秋水閣,就見那玲瓏精致的亭台樓閣鋪滿一層層厚雪,模糊了本來的樣子。水木清華的池館水廊,池中早已沒有了魚兒的身影,而是換上了淺白的薄冰。本繁盛的假山在雪中顯得有幾分蕭瑟。樂憶靈扶著雕花的扶手順著木梯走上了閣樓,隻見門口兩個藍衣的小丫鬟,福了福身子輕輕掀開軟煙羅的簾子,輕聲道:“見過二小姐。”樂憶靈隻是淡淡一笑,便徑直走了進去
一個錦衣美人倚窗而坐,纖細的手指撚著繡花針正往手裏的雪緞上刺繡。窗外的臘梅樹枝伸進屋內,花瓣上點點的雪花輕輕落下,印的那少女纖細的背影顯得漂亮無比。
樂憶靈微微露了笑顏,輕輕道:“三妹真是悠閑自在。”
那少女聽見樂憶靈的話,緩緩轉過身來。隻見她身著一襲煙霞色雲霏妝花長裙,鋪開的裙擺散在地麵如同豔麗繁華的石榴花。一頭如墨青絲被一根鏤空的雕花海棠簪挽成漂亮的雲髻,髻邊點綴幾朵精致的水晶珠花,斜插一根金累絲蝴蝶點翠步搖。她麵孔白淨如初雪般白皙,臉頰處還帶著淡淡的胭脂緋色,細長的柳眉如同遠山,不畫而黛。一雙美麗的眸子如同五月綻放的石榴花,帶著一種足以吸引所有人目光的豔麗。薄薄的紅唇仿佛嬌嫩的芍藥花瓣隱隱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那少女緩緩起身對著樂憶靈福了福身子,嘴角的笑意美麗如畫“二姐前來,從菡未能相迎,還請二姐恕罪。”
樂憶靈見此,緩步上前輕撫一把一副和和氣氣的說到:“你我姐妹,何必在意這些虛禮。”麵前這個笑意盈盈的美人乃是樂家三小姐樂從菡,生母是三姨娘秦氏,雖隻是個庶出,但三姨娘好歹也是曾是書香門第世家的小姐,因此父親對三姨娘的寵愛頗多,所以對樂從菡也很是喜歡。可是這樂從菡的性子就不怎麼樣了,看起來溫婉可人實則高傲狠毒跋扈囂張,仗著自己有那麼點小聰明就恃才放曠,從不把人放在眼裏。不過雖然自己很是討厭這個自以為是的庶妹但是自己更討厭樂長煙這個賤人!隻要能讓樂長煙倒黴,跟樂從菡聯合也未必不可,想到這裏樂憶靈笑得更加和善。
樂從菡低頭笑的溫婉,“姐姐哪裏的話,禮不可廢,這點規矩還是要懂得。”說完,樂從菡心道,這樂憶靈一向囂張跋扈,仗著自己是嫡小姐不知給了她們這些庶女多少臉色看,今日是吃錯什麼藥了?
“哪的事,我們是至親姐妹,這些死板的規矩在親情麵前不值一提。”樂憶靈拉著樂從菡的手坐到了一旁的軟榻上。有梅花的香味浮動進來,映蘊如春。“方才見三妹一人在哪兒刺繡,聽說妹妹的女紅乃是一絕,不知可否讓姐姐瞻仰瞻仰。”
“哪裏,不若姐姐的一曲空笙吹的妙,更比不上姐姐宛若天籟一曲動京城的歌喉。”樂從菡笑著問答說。
“妹妹真是謙虛了。”雖樂憶靈嘴上這麼說著,但眼裏卻有著怎麼樣都掩飾不住的驕傲。若說長姐樂憶仙才名動天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那她則是一曲若天籟,以往每年的牡丹花會上都是她與長姐拔得頭籌,才不是這些出身卑賤的庶出能比的。“妹妹是要藏拙嗎?姐姐我可不依。”樂憶靈佯裝嗔怒的說道。
“哪有的事,姐姐若是想要看,妹妹拿來便是。”樂從菡恭順的點了點頭,從一旁的紫檀木香案上將未繡完的手絹拿起遞給了樂憶靈。
樂憶靈接過手絹,撫摸著手絹上那繡的栩栩如生的牡丹,不由讚歎道:“真不愧是三妹,繡的就宛如活物一般。”
樂從菡仿佛受寵若驚,連連謝道:“多謝二姐賞識。妹妹拙技能入了姐姐的眼是妹妹的榮幸。”
“姐姐我啊,都忍不住讓妹妹教姐姐一番了。恰好繡娘們繡的荷包花樣我不是很喜歡,若是跟學到妹妹之技的十分之一那姐姐就可以自己繡自己喜歡的花樣了。”樂憶靈一臉欣然的笑意,撫摸著手絹上的繡花,眼波流轉,看了樂從菡一眼,仿佛無意間提起那樣:“說到這兒,好像大年也就在近日了吧,爹爹也快回都了。那麼宮宴也就差不多了,妹妹可要好好打扮一番,爭取能覓得良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