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此恨綿綿
胭脂淚眼依舊，但是眸子中多了些驚恐，眼前這個人竟然是當朝太子，日後的國君。起初胭脂以為公子多半是個外戚之子，但是既然公子敢說自己姓衛，又是劉姓皇子，普天之下隻有衛皇後之子太子劉據一人了。胭脂隻怪自己太笨怎沒有想到太子，以眼前之人的氣度舉止怎又會是一般都藩王外戚子弟所能比，加上他對江充全無畏懼禮讓之意，如不是地位如此尊崇，普天下又有幾人敢如此。
“李姑娘不必驚慌，我微服出宮除了親信不曾有人知道。姑娘身世可憐，我定會為姑娘做主，還姑娘清白。”太子不知如何解釋也不知如何來麵對這個被自己的父皇害得家破人亡的弱女子。
“多謝太子，胭脂身在青樓，但是並不覺得不清不白，還望太子不要牽掛。”胭脂收住眼角的淚水，顯出了一絲敵意和怨恨。
太子明顯覺出了胭脂話中冷冷的寒意。但是自己害得姑娘深陷青樓現在又得罪了江充這小人，心中自是愧疚萬分。“姑娘，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現在身陷險地是我劉家對不起姑娘，令尊為相多年並無什麼過失，父皇年老多疑脾氣暴戾，實在是委屈了姑娘。”太子明顯有點語中無力，家已破人已亡，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那傷口已經撕開，再好的藥又怎能瞬間讓他愈合，漫漫的時光中本已經慢慢好轉的傷疤今夜又被自己揭開，那種痛或許隻有經曆了太多苦難的胭脂自己知道。
“妾身不敢，皇命難為，妾身當牛做馬受盡屈辱也難償還自己的罪孽。皇上哪有錯，錯的隻是家父不該寒窗十年登科入朝拜相。”話語無盡的恨和無奈顯露無疑。多年的委屈遇到了自己的仇人之子卻又不能怎樣，那種感覺又有誰知道。
“李姑娘不要這樣說，李家世代忠良，李廣將軍征戰沙場多年殺敵無數，戰功顯赫。李蔡丞相為官多年漢朝富饒強盛，李家之功實在不小，名門之後淪落至此實在是小人之害，姑娘萬萬不要這樣自暴自棄。”太子安慰道
殊不知太子這麼一說胭脂的淚更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嘩嘩墜落。“伯父他一生征戰沙場，幾次奉命戍守邊疆，一生戰功無數卻終不得封侯。最後還要被大將軍逼得自殺。二哥一時氣惱打了大將軍反被冠軍後殺死，皇上對這事瞞而不宣，隻是因為你舅舅衛青位高權重，你表哥霍去病深受聖寵。你母親又是堂堂的衛皇後。”胭脂已經完全克製不住了自己的情緒，已經不是說出，是聲嘶力竭的喊出的了。邊喊邊哭，癱軟在地上。
太子完全不知所措，不知自己提及李廣將軍反而把事情搞得更加複雜。太子上前想要扶起胭脂來。
“你滾，我不要你假惺惺的。我們李家是自找苦吃，不管你事，你滾，我不想見到你。”太子還想安慰“滾，你是不是要我死在你麵前。”說著胭脂就要去拿自己做女紅的剪刀。
太子知道自己再在這呆著隻會把局麵搞得更亂，於是隻得退出房間走下樓去，心中滿是愧疚不解和茫然，想要救胭脂脫離苦海的心更是多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