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華宮裏,雲綰容聽聞此事不過付之一笑,取來藥膏揉身上淤痕。
隻要不妨礙她安然度日,誰跟誰結盟並不重要,看清陣營就好。
雲綰容想要的是獨善其身求得一方安愉,但事與願違有人朝她投來了橄欖枝。
這日,賢妃親自來訪,讓雲綰容頗為愕然。
賢妃漫不經心地打量熙華宮的布置,都是美人品階該有的物件,說不上精巧雅致,也沒她永福宮的奢華。不過殿內擺設倒別出心裁,閑置瓷瓶上插著鮮花,給屋子添了分生機,看著挺舒服的。
“妹妹好歹是美人了,為何不將皇上賞賜的東西擺在屋內,瞧著大氣。”賢妃還是喜歡自己宮殿的裝扮,記得上次皇上賞了雲美人珊瑚擺件。珊瑚難得,尤其是半人高的,往屋裏一擺更覺富貴奢華,讓她稀罕了許久。
雲綰容讓金縷上茶,笑道:“妹妹怕弄壞了,沒敢擺上,就這樣看著也清爽。”
賢妃但笑不語,心裏卻暗地笑話。果然是庶出的沒見過大世麵,好東西藏著掖著太小家子氣。
要是雲綰容得知她想法,估計要氣笑了,以為人人愛走顯擺路線?
“賢妃娘娘過來,可是有事?”雲綰容問道。
賢妃呷了一口茶,說:“閑來無事,想起還沒來過妹妹的熙華宮,便來走走,妹妹可是不歡迎?”
“姐姐願意過來,是妾身的榮幸。妾身居熙華宮偏殿,可不敢說熙華宮是妾身的。”雲綰容一派無害的樣子,殷勤地給她送上點心。
賢妃觀雲綰容的表現,暗自咋舌。雲家這次真出了個人精,從進來到現在,雲綰容的表現恭敬而不疏遠,讓人覺得親近卻又沒有刻意的奉承巴結。
想起每次見儀安宮那位一副提防的樣子,賢妃就覺得這趟來對了。
她說道:“本宮見妹妹初初進宮,也不怎麼與其他宮人來往,怕你無趣。”
“謝娘娘關懷。”雲綰容抿笑道:“妾身懶憊,無事時擺弄下花草,倒也不覺寂寞。”
見她將話圓得滴水不露,賢妃無法,直言道:“本宮記得你與雲昭媛是親姐妹,這幾日瞧你似乎不太親近這位姐姐?”
雲綰容不在意地說:“長姐如母,妾身心存敬畏,自然親近有度。”
好一句親近有度,賢妃噎住。
“再說了,皇後教導,咱同為伺候皇上的,都是姐妹。”雲綰容悠悠道。
賢妃試探半天依舊沒看清雲綰容與雲君柔的交情的深淺,但她沒忘記今日過來的目的:“妹妹說的極是,可是後宮不比其他,有個能貼心說話關照著的人才最好。”
聽到此處,雲綰容終於明白賢妃的來意了,敢情是想拉攏她?
她想來想去,都沒想起自己有什麼地方值得賢妃籠絡的。
隻見賢妃親熱地拉起她的手,說:“打第一眼看到妹妹,姐姐就覺得與你有緣。咱宮中女子啊,想要的不外是過得自在,懷上龍種有個依靠。若再有一二知心人,也就圓滿了,妹妹你說是不是?”
雲綰容隻覺得被抓住的手如被蛇上身般不舒坦,又不能隨性甩開,附和道:“姐姐說的有理,但姐姐這般受寵的都沒懷上,妹妹不敢奢望。”
賢妃臉色微僵,她最在意的就是別人說她無孕,可看雲綰容的表情尋常,不似刻意戳她心窩子,唯有皮笑肉不笑地說:“妹妹年輕,為何不敢想。隻要不被有心人算計,萬事皆有可能。妹妹經事少,姐姐日後時常提點一二,沒準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