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寧去了一趟金刀武館。那位北疆小王子,今日不在。
那幾個漢子聽她說了鏡翁可能在淩霄觀,激動得立馬就要去尋人,那為首的金刀男子沉吟一會,問道:“沈姑娘如何得知,鏡翁必定在淩霄觀?”
沈婉寧微微一笑。
“我在宮中陪伴長姊時,聽那宮中的小太監閑聊得知,當今聖上誇讚,淩霄觀最近製的丹藥效果越來越好了,是因為添了一分叫做鐵皮石斛的藥草……”
那金刀男子麵色微變,鏡翁果然在京城!
但眼前這少女為何能通過藥草便推知鏡翁在淩霄觀?
他麵色微斂,有些沉沉道:“非是我等不信任姑娘,但姑娘怎能單憑鐵皮石斛,就判斷那觀裏有鏡翁的行蹤?”
少女微微蹙眉,露出個沉思的形容。
許久,她低聲道。
“我聽說南疆醫術過人的第一位便是他,且那鐵皮石斛本是南疆的藥草……我想著你們既然找到京城來,肯定是見過他的人告訴你們他在京城了。這些線索聯係起來,那個名醫肯定就在淩霄觀呀!你們該比我了解那個什麼鏡翁吧?我本是好心,不想做了遭人懷疑的壞事,你們若是不願去尋他,也罷了!”
少女似乎賭氣一般轉身走了,平素裏老成的很的沈五姑娘做出這樣小女兒的行徑,倒是讓老金有些措手不及。
眼見著那少女走了,那年紀小的男子抱怨道。
“老大!沈五姑娘多好的心!你把人家氣走了!”
老金:“……”
他怎麼覺得那少女負氣而走的背影格外的氣定神閑?
但事不宜遲,他們本是北疆訓練有素的士兵,這會便討論起“無論那淩霄觀願不願意無論鏡翁願不願意一棒子打暈帶走”的計劃來了。
沈婉寧回了沈家,便得知親家程家,程氏的大伯母陸氏和程氏的母親來了。
她遙遙一瞥沈老夫人居住的院子,嘴角一翹。
程氏的動作真是很快的,不過正好,隻有動作快,才能趕緊讓那位嘴上念佛心裏殺生的沈老夫人露出馬腳來呢。
此時的沈老夫人院內。
上首坐著的沈老夫人神情微僵,注視著眼前這位陸府大小姐,如今是程大夫人的女子。這女子手上戴滿了琳琅各色的戒子,看人時眼角上挑,露出個不屑的眼神來。
她一雙塗著蔻丹的手,不輕不重地把茶盞往桌上一放,沈老夫人有些頭疼。
陸氏抬起頭來,語氣仍是恭恭敬敬的,那臉上卻早露出氣憤來。
“沈老夫人,我們今日來,是想問問您孫兒這庶長子的事情。”
她閑閑地撩起眼皮,望了望不遠處大房的院子,那裏探頭探腦的一個小廝,正是大公子的小廝。
陸氏眼裏劃過一絲嚴厲,這便開腔道:“雖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可受了委屈我們也得管一管,沈老夫人,您說是也不是呢。”
上首的老婦含著僵硬矜持的笑意:“親家大伯母說的是,就是我們沈府嫁了閨女,有什麼事情婆家處理的不公道的,也合該插手管管的。”
沈家大夫人秦氏有些不平,往日裏溫潤矜貴的氣質也去了。她覷了一眼老夫人,憤憤地沒有說話。
陸氏淡淡道:“既然如此。為何我們府上的女兒家才嫁過來兩日,您這做祖母的就抱上庶長子了?我們程家在京城這麼多年,還沒聽說哪個人家做出這樣沒臉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