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不要那一年幾百兩銀的鋪子田莊,底氣果然是豐厚!
沈婉寧垂著眸,望著茶盞裏被蒸騰著慢慢展開,漂浮在上頭的碧青茶葉。
安身立命,錢財傍身。
這些錢,夠她按著如今的吃穿用度再奢侈個幾倍,活一輩子了,可哥哥還有抱負,她不想讓他因為自己的擔心而落空這抱負。
可戰爭又豈是那麼簡單,她想起前世萬箭穿心的痛苦,便微微一抖。
罷了,還是先想想,從什麼門路求得鐵皮石斛更好些,還有淩霄觀究竟有沒有鏡翁蹤跡的事情罷。
她們二房如今還未和大房徹底分開,諸多事宜還是要去別院商議,實在多有不便。
到了沈家別院,裏頭的家丁婆子都靜悄悄又十分賣力的做自己的事情,似乎沒人知道沈家大房要離開京城了,沈婉寧看了他們一眼,那些下人便難掩激動地對她行禮。
少女抿著嘴一笑。
銀子的力量太偉大了。
略坐了片刻,魏焉,老金帶著幾個漢子也到了。
老金臉上風塵仆仆的疲態盡去,神情雖說是神采奕奕的,但也有些擔憂之色。
沈婉寧看了他一眼,果然那北疆漢子便憂心忡忡的開口了。
“沈姑娘,咱們不講那些虛的,老金今天得警告你個事兒。”
“你那管事在宛城做生意,生意講究和氣生財,咱們兄弟幾個雖震懾了那趙家,但沒下死手,估計那廝回去了必不罷休,還得有個說法。”
他略頓了頓,上首少女含著笑聽他說著,麵上毫無驚慌之色,還是那副年少老成的樣兒,他這才接著說道:
“咱們兄弟幾個都是北疆來的粗人,到了這地方不知道利害關係。我打聽了這宛城趙家,這個姓啊,不簡單。”
老金的意思很明顯,宛城這趙家背後,便是京城趙府。
魏焉今日也是頭一回聽老金說這些,抱臂認真聽了,此刻也不由看了沈五一眼。
京城趙家,論起顯赫來是京城裏頭數一數二的,本朝兩位宰相,前朝禦史,都是這趙家所出,可說是人才輩出的泱泱大族。
上首少女顏色不變。
須臾,她慢慢地抬頭,眸子裏掠過一絲虎狼般的光來。
躲不開的劫數,繞不過的運命。
少女的聲音帶著薄薄笑意,連帶那清冷的麵容上也染上涼涼的微光。
“趙家,與我有怨。”
在座的這幾人便立刻想起趙景行與沈婉寧的八卦來,看沈婉寧的目光都帶著一點兒不敢表露的憐憫,生怕傷了她脆弱感傷的少女情懷。
偏偏那年輕些的漢子一臉了然地接嘴道:“哦,就是那個拒絕了沈姑娘的少年郎嘛!”
沈婉寧臉微微一黑。
他依舊有些感慨地說道:“瞎了他的眼,沈姑娘長得這麼好看,花兒似的,為他撞了壁了,這家夥居然都不帶看一眼的!”
老金抬起手,敲了一下他腦袋,敲得它慘叫一聲,又不經意似的瞟了一眼魏焉,那俊朗少年麵上也帶著不滿,甚至掠過一絲殺氣。
場麵一度十分尷尬,須臾,沈婉寧淡淡道。
“你說的沒錯,這廝有眼無珠,該殺。”
少女磨了磨牙齒,那捂著腦袋的男子又被幾個男子分別瞪了一眼,頓時委屈地翻了個白眼。
姑娘都肯定他了!這打挨的,簡直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