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颶風裏千瘡百孔,空無一人,隻有一些岩石還在極快地墜落,須臾碎成齏粉。
她的魂識去了哪裏?
為什麼她感知不到?
薩麗拉覺得很慌。
她並不想因為眼前這個男子失去控製這個身體的能力,少女咬了咬牙,開始收回屋子裏彌漫著的巫力。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她隻覺得心髒又被重重地攫住,然後被人用力地扯了下來!
不,這怎麼可能!
少女麵色蒼白,額頭上生出冷汗,麵前的男子卻似乎全然未發覺,他微微笑著一把抱起少女,帶了幾分粗暴的溫柔,轉身往床榻走去。
薩麗拉此刻全身無力,身體痛的蜷成一團,像一片風中落葉一般顫抖。
憑那個大楚來的小兒,怎麼會有這樣的心力與她對抗!
她恨聲用心語嘶喊道:“你這個瘋瘋癲癲的女子,快住手!你這樣摧殘你自己的身體,即使拿回去了,也必然不能用了!蠢婦!”
她說完這句話,開始在體內竭力搜尋沈婉寧的魂識,卻聽得一道聲音清清淡淡道:“可惜,若是我的身體不歸我使用,還要被一個毒婦拿去禍害人間,那我寧願把它毀了算了。”
薩麗拉大驚,她甚至不顧一切地喊了出來:“不!不行!你不能死!快……”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少女慢慢回過神來,漆黑的瞳孔微微放大地注視著上方的陸明禎,露出一個慘然的笑來。
“這個蠢婦。我沒見過這樣的蠢婦。”
一道淺淺的亮光從沈婉寧身上浮起,就像剝離一般慢慢地離開了她,浮在空中,是一朵燦然盛放的彼岸花。
隻有一朵,顯得有些孤單。
窗外刮來一陣輕風。它就這樣散去了。
少女閉上了眼睛,陸明禎還未回過神來。
這是什麼?妖法?這個女子是個妖嗎?
女妖忽然睜開眼睛,看著上方的陸明禎。
他黑發披散,雪白的褻衣拉開一線,露出線條精壯修長的臂膀與胸膛。一道刀疤穿胸而過,似乎從前受了很重的傷。
沈婉寧渾身皆痛,眼神渙散地思考了一會,覺得身上甚冷,頓時腦子嗡嗡響起來。
等等!他們剛剛是在幹什麼!她現在奪舍回來是不是不大妥當。
沈婉寧低下頭,瞧了瞧自己的衣裳。
衣襟淩亂,肩膀露在外頭,加上胸口的衣裳也被扯開。她頓時有些急怒攻心,嗓子眼猛然一甜。
一大口血噴出,陸明禎眼疾手快地躲開,閑散地撣了撣衣裳。
沈婉寧:“……”
她嗅了嗅這屋子裏的氣味,除了她帶來的血腥味,還有濃烈的春情香的香味。
憑嗅覺她可以聞出這屋裏燃的春情香是是可以放倒一頭牛的劑量。
而眼前這個男子吸入了這麼大的劑量,還能眼疾手快地躲開她當胸噴出的一口血?
等等,這重要嗎?
她扒得亂七八糟的衣裳怎麼解釋?
沈婉寧瞪著陸明禎,耳朵紅紅的像兩個煮熟的蝦子。
陸明禎在挽袖子,左邊挽了挽右邊,就是不看她。
沈婉寧覺得頭更痛了,她忍著渾身的劇痛咬牙道:“你這個登徒子,做什麼脫我的衣服?”
登徒子終於挽完了袖子,拿正眼看了沈婉寧的衣裳一眼,那廝頓時手忙腳亂地把衣襟捂住。
陸明禎:“……”
他聲音沉沉地解釋道:“不是我,是女妖。”
方才這女妖突然抓心撓肺地捧著自己的心口,還把衣裳都扯開,他著實嚇了一跳。
沈婉寧幾下想明白女妖為什麼把衣裳扯開,一時語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