潸潸的話很硬很衝,但那個女人卻沒有一丁點兒變化,不,還是有變化的,那就是眼神更冷了些,她說:“想不到逾白討了個牙尖嘴利的媳婦兒,一見麵就給自己的婆婆上課。”
她果然是江逾白的媽,說話的那個調調兒一樣一樣滴。潸潸並不是真的嫁給江逾白,所以她根本就沒有身為人媳的忐忑,但她不想讓江逾白難做,想到這裏潸潸不再說話,反正沒有共同語言多說無益,你不是來看你兒子的嗎,還不趕快去。
人家江母是貴婦,自然不會在醫院走廊和她上演婆媳矛盾,她微微揚聲:“何潸潸,既然遇到了我就做個自我介紹,江心荷,江逾白的母親。”
“江夫人,你好。”潸潸低聲說,她沒有蠢到去叫媽,就算叫估計人家也會賞她個大白眼球兒。
就這句江夫潸潸家還是用鼻子哼了一聲算作回應,然後留給她一個婷婷嫋嫋儀態萬千的背影。
躊躇了一會兒,潸潸還是回了病房,俗話說醜媳婦早晚見公婆,她已經和婆婆結怨,就不怕更強大的母子會師了,可雖然這樣想,看到那扇門她還是頭皮發麻。
兩個黑衣人就像木頭分站了門口兩側,潸潸也不好再猶豫,手擱在門板上敲了敲。
“進來。”是江逾白低醇磁性的聲音,潸潸差點熱淚盈眶,現在能聽到他的聲音感覺生命真奇妙,傻不愣登的,潸潸忽然想起剛才江逾白說的話“不用怕,有我在以後沒人敢欺負你。”。
推門進去,潸潸並沒有看到一場母慈子孝抱頭痛哭的親熱場麵,反而覺得江逾白麵色略臭,而她媽的臉都青了。
慢著,這不會和她有直接關係吧?
潸潸沒給去撞江心荷這座大冰山,她乖巧的倒了水然後小媳婦樣把水和藥送到江逾白麵前,“吃藥了。”
江逾白並沒有伸手接,他看著潸潸,眼神略憂鬱,像個風雪夜裏離開媽媽的小羔羊。
江心荷淡淡瞥了潸潸一眼,“找的?是買的吧,200萬?這身價也是蠻貴的。”
潸潸就像給隔空扇了一耳光,薄薄的皮膚幾乎洇出血來,這是事實,可她還是第一次聽局外人用這樣輕蔑嘲諷的口吻說起,她竟然比外人更厭棄鄙視她自己,更惡心她自己。
“母親,這些事我們以後再談,她現在是我的妻子,也是您的兒媳婦,更是我們江家的一員,請您對她多關愛一點。”江逾白緊緊攥住她冰涼的手,手指甚至還在她掌心輕撫,安慰她不要害怕。
潸潸並沒有怕,她隻是覺得難過,為江逾白難過。普通人家的母親要是看到兒子這樣早就痛哭流涕心疼不已,可江夫人的表現太冷靜了,冷靜的都不像個母親,還不如張嫂心疼他,潸潸真懷疑他是不是江夫人親生的。
不過下一刻人家江夫人馬上反駁了她的質疑,就跟變臉一樣,剛才的橫眉冷對馬上就變成了溫柔可親的慈母。
斂起自身的銳氣,江夫人深深的看了潸潸一眼,然後柔聲對江逾白說:“你這孩子從小就是最省心的,怎麼能弄成這樣?我看我們還是回家養著吧,這醫院條件這麼差,一定不利於你的康複,我讓穀醫生從江南過來,我會在這裏陪你直到康複。”
江逾白笑著打斷她:“母親,這裏是帝都最好的醫院,這間病房裏外有110多個平方米,醫生護士也是全國最好的,我不認為耳聾眼花的穀醫生會比他們強,我在這裏住著挺好,潸潸陪著我,您要是想在B市留一段時間就住我那兒,不過房子小。”